“可不是像麼,要不是那時娘被人陷害在床上躺了這麼多年,這個妖精哪能就這麼被納進來?”
林鴛出生就是個傻的,大太太費心費力地照顧到她兩歲,可誰知大太太積勞成疾在一天夜裡一睡不起,這一躺竟躺了近十年!
兩年多前大太太的侄女袁青懿和丈夫白磬臣到訪,還帶來了一位名醫。正是這位名醫為大太太和大小姐分彆留下了一貼湯劑,吃了這些藥母女倆才重現生機。
大太太說到侄女,情動不已,眼角竟流下珠淚。
“隻可惜他們夫妻命薄,回了南邊助戰,誰知竟一去不複返。一家三口,都……”
陸晚凝覺得這些事情真夠蹊蹺的,可是還遠遠不足以解答她的疑惑。
“娘,那我怎麼,還是說話,不清楚?表達,好難。”
大太太破涕為笑,婢女一邊撤去泡腳盆一邊為她塗抹雪花膏。
“傻話,你今晚表達得可清楚了,往日裡才不清楚。”
她的眼簾低垂,歎息道:“那位名醫正是錢莊的符老板,可他再也不露麵,行蹤成迷。所以你用的藥方還是老方子……”
陸晚凝作為患者家屬,當然懂中醫藥方差之毫厘、失之千裡的道理,確實不能隨意調整,可若是一直喝一個方劑,病症就隻能止步當前了。
根據眾人的反應,她還是覺得林老爺本應帶回來的那帖自家的藥才是重點,她相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雖然大太太說了這麼多七七八八的事情,可對誰會是鬼還是無法判斷。
“爹要,帶回來的,是什麼藥?”
大太太柳眉輕挑,替陸晚凝擺好枕頭嚴肅道:“反正那東西,你用不著。”
屋中隻留了一盞微弱的油燈當作小夜燈,陸晚凝和大太太並肩躺在寬大的雕花大床上。屏風外頭還躺著守夜婢女。
陸晚凝著急得不行,根本睡不著半點。
種種千絲萬縷的信息還是一團亂麻,究竟誰是鬼?這裡的時間又該如何去對應真實世界裡的時間?毫無頭緒。
正當她在想是不是要想法子溜出去時,她聽到了院中傳來一下又一下逐漸響起的撞擊聲。
“彆怕,阿鴛,他進不來。”
大太太沉著冷靜地安撫著陸晚凝,後者一骨碌爬起來,背靠幽暗冰冷的雕花床角。隻聽撞擊聲一次比一次大,陸晚凝的心跳也一次比一次猛烈。
她麵如菜色地問:“娘,那是什麼聲音?”
大太太有些煩躁,索性也爬了起來,命令婢女仆從前去查看。
陸晚凝終於有了借口,披上衣裳一同跟在大太太身後出去。
隨著眾人圍在院門內站定,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晰,震得人心發顫。更詭異的是,大太太貝齒緊咬下唇,不發一言。近二十號人提著燈籠站在院中,個個神色凝重。
這番景象配合著門外的撞擊,直接將詭異的氛圍拉到頂峰。
門後,究竟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