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紀緣並未給他喘息之機,粘身而上,五指如勾,好似鐵箍,抓向青蛇臂膀,意圖將他擒下。
同時,身後又是滾滾蟲豸襲來。
青蛇麵色驚慌,已喪膽魄,哪兒敢再打;直接搖身化作一條細蛇,風也似的鑽入旁邊草叢,騰起青光,眨眼消失不見。
紀緣見此,正要追趕。
“不要追了,他打不過你,法術又被你克製;但其擅長遁法,你攆不上他的。”青兕趕緊阻止。
他現在身軀動彈不得,急需紀緣保護,要是紀緣跑去追青蛇,他這邊又生變數怎麼辦?
“這神魔玄功,用來打架可真是好用。”紀緣頓住腳步,心頭驚喜不已。
“青兕前輩,我既然已經練成‘易筋鍛骨篇’,要不您把那玄功剩下部分,悉數傳我吧?”
此前青兕所傳的,並非全部的玄功,
而是隻有第一轉的‘易筋鍛骨’篇,和三招武學。
而這神魔玄功,貌似是了不得的東西。
長髯老道和先前那青蛇君,之所以來此,似乎都是覷覦青兕身上的‘玄功’。
青兕眼眸閃爍隱晦精光:“這玄功是我機緣巧合來的,隻有這‘易筋鍛骨篇’,已經悉數傳你,我這哪兒還有後續?”
“喔?那如果後麵再來高人找你尋仇,我打不過怎麼辦?”紀緣自然是不信的,意有所指。
既然號稱《元兕九轉玄功》怎麼可能才隻有第一轉的總綱基礎篇?
“哈哈,青蛇一走,我的內災外劫已然儘渡,再有數個時辰,我就能徹底祛除雷罡之炁,恢複神通,放心好了。”
“再說了,你能練成‘易筋鍛骨’篇,全靠千年朱果之力;彆說我沒有全部神魔玄功,就是有,你現在短短時間,也練不出什麼的。”
紀緣聞言,沒有再糾纏,這種玄功非同小可,顯然不是尋常的武術武藝;他能獲得其中一篇護身,已算是天大機緣,心頭滿足了。
青兕囑咐說:“你日後出去,這玄功奧妙最好不要輕易暴露,不然必定招災禍覷覦;隻說自己天生神力就是了。”
“神魔玄功四字,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以後再不能向他人提起,知道了嘛?”
“晚輩謹記。”紀緣慎重頷首,銘記於心。
………
轉眼,又過半日,紀緣守候在青兕身旁,二人閒談交流一些修行界的事物。
中間再無變數,到次日清晨,青兕終於徹底煉化【寒魄玉髓】,將渾身‘雷罡之炁’徹底祛除。
青兕周身絲絲縷縷玄妙氣息流轉,霎時間,血肉生長,再無阻礙。
眨眼間,傷口儘數複原,毛發青黑油亮,龐博浩大氣機,再次席卷周遭萬裡。
“我已恢複傷勢,獲得無上真法之機的事也已給你指明,你該將內丹還我了吧。”青兕睜開雙目,眼中神光迸射數尺,緊緊凝視紀緣。
隱約間,露出一絲無形威壓,自四麵八方,壓迫而來;令紀緣胸口發悶,渾身不適,好似麵對洪荒猛獸,隻能咬牙強撐著勉強站立。
紀緣不敢怠慢,從蜈蜂袋中,將那粒黃豆大的金燦燦內丹取了出來。
青兕微微張口,內丹飛旋而起,化作水缸大小落入腹中。
但那一絲威壓,並未消散,反而隱隱透露出森寒殺機。
紀緣小臉扭曲,咬牙強撐著,渾身骨骼‘咯吱’作響,仿佛風暴之中,一葉小舟。
他低下頭,心頭略有些發緊;他能感到,上方青兕審視自己的目光中,隱約透露殺意。
正在紀緣心頭無比緊張之時。
下一刻,殺機消隱,紀緣隻覺眼前一黑,身形似乎沛然巨力被騰空攝起,耳邊響起呼呼風聲。
刹那之後,天旋地轉之感消失。
回過神,卻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出了臥龍嶺,站在十裡亭村口小路上。
隻有耳邊青兕聲音隱約傳來:“紀二娃,多謝你了,你按我所說,日後早晚吾輩中人,域中非吾久待之地,待你得道,咱們亦還有再見之機。”
“青兕前輩?”紀緣抬頭望去,卻不禁瞪大了眼。
一頭龐大的青牛,自臥龍嶺中飛速變大,刹那間,已有千丈之軀,黑壓壓,遮天蔽日。
“欸?好好的,天怎麼突然陰了?”
“我的天呐!那究竟是尊什麼怪物?”
一時間,不止青塘鄉方圓百裡,而是千裡…萬裡,數萬裡之域,都能見那遮天蔽日的青牛法身。
昌邑,街市上百姓紛紛走出,看向天空陰影遮蔽大日,驚恐跪地:“天怒了…天狗食日,難道何處生了冤屈…”
更遠的澤邑,有身著羽衣者,站在城樓上觀天,驚恐萬分:“妖患,妖患…大妖出世,這是天遣之象…”
數萬裡外,中州,亳都,身著冠冕,滾龍袍服的帝君率領百官走出宮殿,帝君伸出手掌,一滴雨水落在掌心。
冠冕下的麵孔看不清喜怒:“莫非,天死了?何故天空頓時陰暗呢?”
“大王,此乃大能得道之象,不足為奇。”黑煙滾滾中,身高十餘丈,金盔金甲,赤麵紅發,手持金鞭的巨人甲士飛落入殿陛,單膝跪地。
“哞!!!”伴隨臥龍嶺中,一聲長嘯,如雷響徹。
龐大威勢,席卷萬裡,縱躍之間,青兕化作睥睨大日的青光,飛上九霄雲外,消失不見。
“我艸,青兕前輩,你好大的陣仗!”紀緣一臉愕然,忍不住爆了聲粗口。
…
山林阡陌間,騎著梅花鹿的吹笛童兒,粉雕玉琢,項帶金環,看著天空:“大神通者出世之象,有幾萬年沒見過了,竟還在域中,稀奇,稀奇呀。”
聲音稚嫩,言語卻老氣橫秋,甚至…有幾分死氣沉沉。
陵陽郡萬裡之地,許多百姓走上街頭,紛紛驚恐談論。
不止如此,三山五嶽,六域九澤,許多修行之士,亦暗自驚奇。
“域中又添一尊練就三花聚頂,五炁朝元的大能;好強悍的氣機,但,怎麼好似是隻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