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僅僅七八天功夫,紀緣已經將他所會的龍章字篆悉數學了個全。
“煉氣法門我已經領悟透徹,每日也能上觀雲崖采氣,但卻總覺得虛無縹緲,離練成法力,相差如天塹。”紀緣抱著掃把,蹙眉。
“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昨天聽說觀裡又熬死了幾個老道童;人家修煉幾十年,不過壽儘而死;你才練半月,憑什麼練就法力?”儻繼文吐槽。
這時,遠處一個身姿雄壯,也是道童打扮的,背著手大步朝這邊走來。
“唉唉,快認真點,彆讓趙慎那廝看到了,不然他又來找我們茬兒!”儻繼文趕緊裝作認真的掃了起來。
那個雄壯方臉道童,名叫趙慎,也是上一屆的道童。
不過這廝借著跟管理雜役院的王檀關係好,又有同族長輩在觀中,動不動就亂分配臟、累、差的活兒給其它人。
“你倆剛才交頭接耳,說什麼呢?”趙慎寒著臉走到跟前。
紀緣二人沒說話,默默掃地。
“哼!儻繼文,你這廝偷奸耍滑慣了;明天不用掃地了;去六十裡外的映月潭給諸位道長挑水。”
“我不去。”
挑水是最累的活兒,他可不是練就神魔玄功的紀緣;六十裡山路,足足要走一天,累死累活。
趙慎見此,冷笑:“不願去?那你去給雜役院眾師兄弟刷馬桶。”
雜役院都是未成法力的凡人道童,還是得食五穀雜糧,排泄這些。
“你算老幾,大家都是道童,憑什麼你安排我的雜役?”儻繼文滿臉不服。
“不服是吧?找王師兄問去吧。”
趙慎傲氣淩人:“就憑老子馬上就要練成法力,晉升正式弟子,你們到時要叫我師叔,要是不服,我隨時可以逐你這道童下山去。”
“你!”儻繼文氣得臉色鐵青。
修成法力,就有了輩分;地位甚至與道院的靈鶴真人平齊。
而未修成法力,不論資質、家世背景如何,終究隻是蜉蝣微塵一般。
所以真正比較厲害的大族,如陳家、殷家,都會先讓孩童練就法力,再送上山。
“還有你,看什麼看?我記得你很能乾是吧,常常一個人乾兩個的活兒;既然這樣,你明天就領兩個雜役任務,既刷馬桶,又挑水!”
趙慎又指著紀緣,直接安排兩個雜役任務。
被躺槍的紀緣,麵無表情,沒有反駁。
趙慎說罷,滿臉囂張的拂袖而走。
待他走遠,儻繼文滿臉厭惡唾棄;“我呸!這狗雜碎,不就是靠著家裡送來來一粒血靈脂嘛,得意什麼?”
“血靈脂?”紀緣眸光閃爍。
“哼,趙家也是仙學世家;這趙慎入門等了十多年,前些天,他家有人傳來消息,這月初,要送血靈脂上山給他。”
“所以現在這廝已經飄了,連王師兄都不放在眼裡了。”
王檀雖然執掌雜役院,但也並未練成法力,依舊屬於道童序列。
“那他這般囂張,弄得人儘皆知;不怕血靈脂被人搶奪麼?”紀緣問。
道院之中,道童因一些口角互相打架、爭奪雜役任務分配的事,履見不鮮;隻要不出人命,高層並不阻止。
“怎麼?你想搶他的血靈脂?”儻繼文聽出了弦外之音。
“趙慎練了一身橫煉硬功,又有家傳的火符護身,不是好惹的。”
轉而,儻繼文眼睛一亮:“不過你這廝一身天生神力,論武藝,十個他也不是你對手;隻是他的火符,可就難對付了些。”
他跟紀緣同處一室大半月,自然知道這位好友的‘神力’本領。
“趙慎在哪個院住?血靈脂何時到他手中?”
“甲字十六號舍院;他敢這麼囂張,估計血靈脂到他手應該就是這幾天了。”
紀緣沒有再說話,心不在焉的掃著地。
……
數日後。
甲字十六號院,單人獨舍待遇的趙慎,被敲響房門。
“趙慎,你家老祖托貧道順路給你帶的東西到了。”靈玄道人站在門外。
“多謝靈玄師叔。”
“欸,客氣了,你有這東西,入道易爾,以後就稱師兄了。”
“好,靈玄師兄。”趙慎接過靈玄道人遞過來的錦盒,滿臉興奮激動。
“我就不打擾師弟了,師弟還是早點服下煉化吧,不然此物在觀中,易遭人覷覦呀。”靈玄似乎察覺什麼,目光撇向四周,意有所指。
不過趙慎並未察覺,反倒是滿麵興奮的送走了靈玄道人。
…
待靈玄道人走後,趙慎激動難耐,正準備關上房門。
房頂上,一道蒙麵黑影,縱身躍下,伸手攔住即將合上的房門。
趙慎麵色微變,毫不猶豫伸出五指如勾,向前抓去。
他修煉過橫煉武學,還有爪功,‘噗欻’一聲,五指就穿透門板,意圖一爪撕裂對方臟腑。
那黑影竟不閃不避,任他五指鷹爪抓在肚腹,指力瞬間將對方衣衫抓得粉碎,露出皮肉。
但趙慎卻麵色驚變:“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那可輕易抓破數寸門板的爪功,抓在對方身上,卻絲毫擊不破對方皮膚,反而如抓柔韌皮革,被反彈開來。
乍一交手,隻覺對方皮如老革,氣血滾滾,骨如金鋼一般,難以撼動分毫,高下立判。
黑影不答,反手一撈沛然巨力,直接將門穿一個洞,把他左手錦盒撈走。
“還給我!”趙慎驚怒交加,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符,不顧一切就要催發,阻攔對方。
他已是知道對方武學深不可測,軀體氣血如龍,簡直如妖獸一般,自己遠不是對手。
“啪!”但對方卻後發先至,先一掌拍飛他掌中玉符。
臨走時,還不忘反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打得一身橫練硬功著稱的趙慎眼前一黑,口吐血沫牙齒。
待趙慎從疼痛中回過神,又哪兒還有對方身影?
“啊!!!!”
“誰!!到底是誰!!”
“奪我入道機緣,我要跟你不死不休!!!”
趙慎心態徹底崩了,狀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