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緣也沒多少行囊,唯有幾件換洗衣物道袍,蜈蜂袋而已。
很快收拾好這些,正準備與儻繼文辭彆。
“紀老爺在嗎?”正在這時,外邊一道粗獷聲音響起。
“有人找你來了,不會是趙家吧?”儻繼文麵色微緊。
“不是,是個凡人力士。”紀緣搖頭,推門走出去。
院裡,站著個頭紮青巾,身穿短卦,袒露胸腹,身材雄壯的力士。
“敢問可是紀老爺!”那力士一見紀緣,趕緊躬身下拜。
“我就是紀緣,有什麼事嗎?”
“我是殷瑤兒仙師座下力士;殷仙師遣小的過來,領紀老爺前往殷仙師府院去一趟。”
“殷瑤兒?”紀緣眉頭微蹙。
自從進入道院之後,二人就再未見過。畢竟一個在內院正式修行,一個在雜役院當道童。
紀緣都以為殷家小煞星已經忘了自己呢。
這會招自己過去,想乾嘛?
難道是那小煞星已經修成了法術,要找自己報仇?
“她要找紀某,有什麼事嗎?”
“這個倒沒說,好像是老太尉送來了件東西,要她轉交給你。”
力士躬身一禮:“還請紀老爺隨小的走一趟。”
“她有東西要給我?”紀緣若有所思。
估計那小煞星,還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煉成法力的事。
“那走吧,前麵帶路。”紀緣最終決定去一趟。
道院極大,占地十四萬餘畝;但雜役院道童活動部分區域,僅是前院。
而內院則是分散在雲台山中一座座山頭之中;建築並不聚在一起。
內院修士都是修成法力之輩;道院不限製其活動區域;可以在雲台山萬裡之內自則山頭修建府邸。
跟著青巾力士徑直出了道院,兜兜轉轉,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數十裡路才到了後山一片竹林。
整做百裡方圓的竹林峰巒之上,隻有一座占地數畝的幽靜彆院;牌匾上書【幽瀾苑】,裡麵三進四出,核心處是殷瑤兒修煉之地;外麵則是一些童子、力士棲息之所。
剛一到幽瀾苑,就見外麵空地上的木樁上麻繩綁著個十幾歲僮仆打扮的褐衣少年。
殷瑤兒一襲素錦紗衣,手裡鞭子,嘴裡罵罵咧咧,不住的用鞭子抽打那褐衣少年。
那少年疼的額頭沁汗,卻一聲不敢吭,緊緊咬著牙,任由鞭子‘啪啪’抽在身上臉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怎麼了?可是犯了什麼事?”紀緣忍不住問。
“他是山下派來伺候仙師的僮仆;為人機靈勤快,倒沒犯什麼事;不過這殷小仙師向來脾性如此;每天心情不爽利,都要鞭打我們一頓出氣…”力士麵色一苦,小聲說。
“不敢說疼,更不敢吭聲;若吭聲說疼,她還愈發鞭打我們哩。”
紀緣見此,疾步走上去,一把將殷瑤兒揮起的鞭子撈住。
“紀二娃!我在教訓我家的奴才,你憑什麼管我?”殷瑤兒昂首喝問。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說吧?”紀緣沒給她好臉色。
“嗬嗬,我現在可是仙師;你這區區道童,竟然敢這麼給我說話!”
殷瑤兒滿臉陰笑的指著紀緣;“來人啊,給我把這家夥吊起來!本仙師要狠狠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道童。”
“這…”周圍侍奉的七八個力士和殷家僮仆們聞言,都麵露猶豫之色。
他們不知紀緣已練成法力。
但紀緣可是雲台院道童,論身份不及仙師,但是正而八經的玄微教中人。
地位遠在凡人力士,和殷家仆人之上。
畢竟所謂力士,不過是道院中從凡間選的一些身強力壯的凡人,做為道院仆役而已。
他們怎麼敢動手。
“看什麼看,還不動手,趕緊將這廝給我拿下。”
“紀老爺,那我等得罪了。”眾力士不敢不聽,告罪一聲,就要上前。
“夠了!”紀緣臉色一冷,伸手揪住殷瑤兒衣領。
殷瑤兒還想躲避,但她那點三腳貓功夫,在紀緣麵前毫無意義,被直接揪住衣領,提溜在半空中。
“你!狗東西,你放開我!!”
“找我到底什麼事,說?”紀緣麵色一沉,身上絲絲玄妙氣息,化作無形威壓,遍布周遭數十丈。
殷瑤兒和那些力士、僮仆都是麵色微變。
這是練就法力的仙家氣勢威壓!
“欸?想不到你竟然已經練成法力了?你到底怎麼做到的?”殷瑤兒反應過來,滿臉驚奇。
見紀緣不答,她揮舞胳膊說:“你先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找你來乾嘛。”
“彆耍花樣,這兒可沒有你爺爺罩著你,要是惹急了我,我把你扒光了吊樹梢上,當著道院幾千人的麵鞭打你,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我信!”殷瑤兒嚇得臉色煞白,點頭如搗蒜。
“哼!”紀緣將她扔到地上。
“跟我來!”殷瑤兒揉著屁股,朝苑中走去。
紀緣抬腳跟上。
這院落占地數畝,裡麵亭台樓閣,花壇水榭應有儘有;過了兩道院門;到後院殷瑤歇息的廂房前。
殷瑤兒讓紀緣在外麵等著,不一會,從屋裡取出一個錦盒,快步跑了出來,獻寶一般,交到紀緣手上。
“這是爺爺托靈玄道人帶上山給我,讓我交到你手上的。”殷瑤兒得意昂首。
紀緣打開錦盒,絲絲縷縷熟悉的氣機傾斜而出;他麵色微變:“血靈脂?”
盒中,赫然放著一枚血靈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