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神火之前,那也不用奢求找到靈寶為材,來煉製法寶了。
隻能老老實實用柴火,燒些鐵精鍛煉寶物。
架起爐鼎,以燧石擦出火星,柴火熊熊燃燒。
很快就將漆黑鐵爐,燒得通紅。
鐵爐高一丈二尺,圓腹三足;上開九竅風孔,按乾坤坎離震艮巽兌八方,每一口都有臉盆大。
總重九千七百斤。
相比上次在雲州金鼎觀時那尊形製較為隨意的鐵爐。
這次的鐵爐,紀緣完全按照神話圖錄之中,那尊火爐模樣的神話至寶形態一比一還原設計的圖紙。
未得法寶大道真意,顯然隻是個空殼子,沒有絲毫玄妙。
但繞是如此,僅僅這種形態,就有一些難以言喻的方便之處。
“原來如此!這八卦代表八方;火焰從離口入,風從巽口出,水自坎口進,妙啊…”
八卦爐,八方孔竅,各有妙用。
柴薪熊熊燃燒,烈焰火苗,伴隨山頂威風拂過,巽口響徹‘嗚嗚’風聲。
那絲絲縷縷的火苗,竟自行鑽入離位孔道,如同噴火器一般,轟然燒入爐中。
紀緣運法力,攝起箱中如磚塊般的漆黑鐵料,飛入爐中。
“轟…”火焰裹住鐵料燒灼,數十息後,化作耀眼赤色一片,漸漸軟化。
爐鼎之中,形成高溫,徹底將鐵料燒成液態,以法力隔空將其中雜質曬下,最終唯有一絲鐵精,已不懼火煉,縮成一團。
法力攝出雜質,自兌口飛出,落入外界。
爐中唯有一絲肉眼幾乎不可見的赤色鐵精。
又攝起漆黑鐵塊,再次拋入爐中。
如此反複。
一日過去,一整箱上千斤鐵快,悉數被燒灼練出鐵精。
爐中,唯剩下一滴如水般的赤紅液體不斷旋轉,閃爍精光,任由火苗灼燒,再無變化。
“鐵爐終不堪用啊…”紀緣看著赤紅的爐鼎,捏了一把冷汗。
燒了一整日,以千斤鐵燒出一粒鐵精。
爐鼎卻也亦燒得赤紅一片,有些軟化下來,顯得有些不堪重負。
但這時候也不能停了。
鐵精乃金性之精,已經屬於靈材一類。
根本不懼火煉。
一旦被淬煉出來,若是撤去火焰,它便會定型。
倒時彆說柴火,就是用法火、天火、地火來燒,它也再不會軟化變形。
隻能苦一苦爐鼎了,反正當一次性爐子用。
紀緣繼續將一箱箱鐵塊,丟入爐中。
無憂岩頂上,火光晝夜不息。
轉眼,半月過去。
數萬斤鐵料,悉數被淬煉出鐵精。
黑鐵八卦爐,已經坍塌軟化一半,幾呼不堪使用。
好在,並未完全坍塌被燒成鐵水。
爐中,一塊拳頭大小,赤紅色鐵精,閃爍奇光。
“呼…”紀緣深呼口氣。
現在隻差最後一步。
也是最關鍵的一步了。
紀緣趺坐在爐鼎數丈之外,微閉雙目。
以法力為筆,勾勒大道真符。
鐵精漸漸化作法印形態。
伴隨符禁一步步行成,不斷有玄妙之力湧現。
……
大地之中,絲絲無形靈機被符籙拔出,猶如龍卷飛入爐中。
“轟!”天空之中,狂風卷道道烏雲彙聚,形成雷電。
數百裡內,所有玄微教修士,皆有所感,麵色驟變。
“道韻!這是有重寶出世!!”
“宗門之中,難道那位老祖又煉成至寶了?”
“是騰海峰!是靈妙真人所在!”
“這…老天何其不公…”
“靈妙真人五十年前才修成法術【萬裡龍煙箭】,奪下騰海峰,已是真傳之位在望,她難道又要成就一樁重寶不成?”
“靈妙閉關五十年不出,很有可能是她!”
數百裡內,許多身穿玄微教衣衫的修士,皆以為是靈妙真人又修成寶物,紛紛向騰海峰趕來。
無憂岩,紀緣沒有絲毫意外:“翻天印不愧是神話至寶,在此世一出,果然有道韻灌注!引動天地之力,得天地所鐘!!”
無形大道,從紀緣身軀飛過,再灌入法印之中。
紀緣微閉雙目,道韻繚繞全身。
領他仿佛在瞬間,與天地合一,俯視大道,無窮妙理,在心中劃過。
世人千年、萬年難得的一絲頓悟之機。
在紀緣這兒,不過是微不足道一閃而過的一絲感悟罷了。
騰海宮,一襲絳紗宮群,膚如凝脂,臻首娥眉的靈妙真人睜開眼眸:“騰海峰中,何人有如此大能,引來道韻灌注?”
眼神之中,透出疑惑之色。
這是法寶將成之象。
而且,還是一尊蘊含無窮奧妙的無上至寶。
一般是法器,根本不可能召來道韻。
唯有先天法寶,與道合一,乃大能載道之器,證道至寶。
才能引動道韻。
此人有如此大的能耐,怎會屈居她騰海峰?
不去直接挑戰七十二峰之主,奪下昆吾山七十二靈脈之一,成為一峰之主嗎?
七十二峰,七十二靈脈;不僅可以增益修行,更代表著玄微教氣運所鐘,將一帆風順。
而其它同輩弟子,則隻能仰望,並依附於七十二峰修行,受峰主的驅使,也等於峰主凝聚了他們的氣運。
這…簡直太奇怪了。
“究竟是誰?”靈妙真人縱身而起,飛出閉關之地,向道韻灌注之地趕去。
但就在她剛出騰海宮時。
那玄妙道韻,卻突兀的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