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總,客人到了。”
房門一打開李顏就震驚了,這包間雖然中間就擺了一張隻能坐八人的小桌子,但是麵積大得驚人,彆說吃飯了,這叫一個舞蹈隊來跳舞都行啊!
草,不會被猜中了隱藏功能吧?
一個吃飯的包間還有玄關,裡邊擺了根雕大茶幾,點了熏香,播著似有若無的佛音。
兩個穿著貼身西裝的一男一女,正在點茶。
“楊老師來啦。”男人頭頂留著長發綁成丸子,兩鬢推得乾淨,留著絡腮胡,臉型非常立體帥氣,十根手指戴了九個戒指,還有三串佛珠。
這造型,妥妥少婦殺手啊。
“菜剛準備上,上座吧。”女人反而非常乾練,五官淩厲,短發清爽,動作利落站姿筆直,跟特麼特種兵似的。
這倆的整體氣質看起來吧……有點抓馬,跟演特工似的。
四人落了座,成一排挨著,楊成章笑著開始介紹:“這娃娃,跟你說過的,我關門弟子,李顏,還是新北一中的天才學生,在新北的教育界名氣不小啊。”
兩位“特工”隻是點點頭。
“這位,是紅龍畫廊在華南區的負責人,齊德龍。”
另一位彆是叫東強吧?
“那邊的,是齊總的助理,謝麗花。”
李顏也隻是點點頭。
特麼的,你們先不打招呼的。
飯菜來得很快,齊德龍跟楊成章聊最近的藝術圈逸事聊得歡,李顏沒啥說話的份,隻能當一個純粹的乾飯人。
傳說中的好雞登場了,李顏試了一塊,心裡感慨確實鮮美多汁,非常有雞味。
就看那齊德龍皺了眉,“今天的雞有失水準。”
楊成章也放了筷子,“近水樓台這兩年是越做越差了。”
得虧沒說這雞不新鮮,不然就成了吃生蠔的憨豆了。
“吃這個魚,魚的水準是在的,雖然是常見的草魚,”齊德龍笑著給楊成章挖了一勺魚肉,“但養在山泉水裡,一絲絲土腥味都沒有,算是把凡物做成了珍饈。”
李顏嘗了一口,沒吃出所以然來。
楊成章卻笑出聲來,“比那些個名貴海魚還好吃,是吧李顏。”
突然一cue,李顏都懵了,這名貴海魚我也沒吃過啊。
“招牌的雞越來越沒生意,就該有些特彆的魚搶搶戲了。”齊德龍笑著跟楊成章碰了杯,“這魚哪怕是草魚,養在山泉水裡,被近水樓台打個招牌菜的標,也能賣得比傳統的名貴海魚要好,甚至能賣出更貴的價格。”
原來你們是這麼聊天的?
“齊總,”楊成章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好歹也是我唯一的親傳弟子,不至於就是條草魚吧。”
齊德龍又斟了一杯酒,“沒您想的那個意思,對紅龍來說,什麼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釣起來的。”
“金鱗豈是池中物,你肯定聽過。”楊成章又喝了一杯酒,臉上已經有些泛紅了,原來這老頭喝酒上臉,“這小子,才初一,站在我《黃土農民》那張畫前邊,看了好幾分鐘,看出來很多東西,不誇張地講,比大部分評論家說的都強。”
“但他願意這麼耐心地以‘這幅畫不錯’的心理去品味,主要也是因為它掛在了新北美術館顯眼的地方。”
李顏眉頭突然一皺,這齊德龍,完全就是生意人的思路。
明明與楊成章約了吃飯,一邊反複強調自己的價值,一邊有意無意忽略掉李顏,傾向看來也很明顯。
生意人,不會吃沒有目的的飯。
“齊總,跟你往來這麼三五年,你這套行事作風還真是一點沒變。”楊成章這杯酒沒喝了,夾了塊雞肉往嘴裡送,“我這弟子,紅龍是沒有一塊培養的意思了?”
“哎喲我的楊老師,還說我沒變,十年前就有人說你一喝酒就上頭,我看你不也一個樣子?”齊德龍輕輕拍了一下楊成章的背,盛了一勺清炒螺片給他,“就憑您跟紅龍的交情,怎麼也得賣您麵子,紅龍在臨江還想做生意呢。”
“我就不喜歡你這套話。”楊成章搖頭。
“但我說的都是實誠話,”齊德龍終於看向了李顏,“紅龍當然會跟您這位徒弟合作,我們會把他納入畫家庫,也會額外關注他的作品。”
誒?搞半天還是好哥們……
“但是,必須以您的名義。”齊德龍端起分酒器,準備給楊成章添酒,而老楊的酒杯明明還是滿的。
好特麼個屁的哥們,李顏冷了臉,扯東扯西,讓我當槍手?
楊成章卻把酒一口悶了,臉上的表情甚是開懷,“你早說不就得了,李顏,還不謝謝齊叔叔?”
李顏因為對吃的沒啥見識而表現出的難得稚氣,瞬間消散了。
“謝謝齊總請客,至於您說的合作方式,我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