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4月9日周四晚上,李顏還沒想好怎麼找林恒聊起蘇思青,舍友們的夜談話題卻主動給了機會。
李若飛是話題發起人,他跟林恒強烈推薦了一位作者
“寫了你家,《鐵龍常衡》,我覺得寫得很好,也好奇你作為常衡人,看完會有什麼體會。”
李顏豎起了耳朵。
“看過了,《臨江文藝》我常看的,說起來若飛君那篇……”
“不談我的,不值一提。聊聊《鐵龍常衡》吧。”李若飛打斷林恒施法。
“挺好的,我家是工業城市,臨江的工業集中地,當年轟轟烈烈的建廠行動也算是臨江躲不開的一段曆史。”林恒正經起來還是很有範兒的,“我們常衡有個大作家,叫蘇思青,跟這篇文章一樣,也一直在強調工業開發與文脈保護的事情,我們家那邊對他算是毀譽參半。”
“毀譽參半?”
“就說他從常衡走出去的,出名了卻回過頭限製常衡發展。”林恒聳肩。
“這哪裡能叫限製。”李若飛搖頭。
“而且吧,我覺得他說的話太官腔了,看著沒啥感觸。”林恒躺在床上,聲音不太清晰,“明明是常衡長大的人,寫出來就像外人評價一樣,說應該怎麼怎麼,像是在指導。”
“《鐵龍常衡》呢?”梁天成加入對話。
“這個夢生什麼,這個作者,應該也不是我家那邊的,他寫新北印象明顯有很多現實描繪,到了常衡就沒有了,隻是講背景講曆史,但依舊比蘇思青的那些文章更有人情味。”
“以小見大。”李若飛總結。
“對對對,不愧是若飛君。”林恒笑道。
逮著機會了,李顏立馬插嘴“這個蘇思青,厲害嗎?”
“厲害的,要不是他拒絕當任任何職務,現在臨江省作協主席就是他啦。”
果然,林恒跟郭啟文對“厲害”的定義很不一樣,李顏倒是沒想到一句話就問出了想知道的東西。
“為啥拒絕?”
“蘇老師還是很有文人風骨的,他跟講目標講任務的那些人合不來,甚至在某個大會上直接說‘我無法與隻談利益之人為伍’,得罪了一大批人。不過也在作者圈子裡有了很好的名聲,聽說平時很喜歡跟彆的作者書信往來,在作家圈子裡地位很高,臨江很多作者都以收到蘇老師的來信為榮。”
“蘇老師?你認識他嗎?”李顏敏銳捕捉到了林恒表達的不同。
“我爸認識,跟他有過一些交流,我哪能認識,他又不來我家。”林恒伸了個懶腰。
“其實我不太喜歡這個夢生悠士的文章。”朱青倫突然放了個炮,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怎麼說,青倫?”李若飛情緒很平和。
在李顏眼裡,朱青倫在李若飛剛剛推薦完的當口說一句不喜歡,確實屬於低情商行為。
但李若飛不愧是陽光男孩,聽到彆人的相反意見,不會下意識認為是反駁甚至冒犯,交流就是交流。
“我覺得談文脈保護與發展建設的矛盾,是一個非常具體複雜的‘問題’。解決問題靠感性的散文並不夠有力,還得是用充滿鋒芒的筆尖一針見血。”朱青倫說得有些激動,“例如最近的唐飛唐老師,太厲害了,用詞的精準度,堪比魯迅。”
李顏聽不下去了,轉過身包住了被子,他頭皮發麻還牙酸。
那些偶像聽著狂熱粉絲在台下喊“你就是天下第一可愛”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個感覺?
隨後宿舍裡就開啟了又一次“散文r評論”的大討論,李顏實在是無從下嘴,索性保持沉默。
朱大炮不會給他沉默的機會,“李顏,說,你覺得夢生悠士跟唐飛哪個更厲害?”
好熟悉的感覺,之前的社團活動日,他也是被這麼公開處刑的。
“這個……文無第一,散文與評論各有意義,這兩人隻是在自己的領域寫得還行,自然……”
“端水大師,習慣了。”朱青倫無奈地歎了一聲,“不過李顏,‘寫得還行’……這話真的也就隻有你敢說出口了,畢竟我們誰也沒在臨江文學發過文,確實也沒啥資格評價。”
“說起來,蘇老師倒是難得的兩開花作家,散文跟社評寫得都很好,有散文集跟,也有論著,也難怪他地位崇高。”林恒搖頭晃腦的,“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有沒有寫信給他看中的作者,誒,李顏,你寫的那篇《凜城煙火》,要是多提一點文脈保護的事情,他說不定會給你來信誒。”
“來過了。”
嗯?林恒直接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了身。
攤牌了,我不裝了。
“夢生悠士跟唐飛都是我的筆名,所以我隻能一碗水端平了。青倫,能評價他們寫得隻是還行,不是因為什麼我發表過文章,而是他倆就是我,做人嘛,要謙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