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充足時間的話，”李顏聳肩，“可惜我沒有，所以必須借助大家的雙手。”
合著這群精英都隻是你的寫代碼機器？
“真是神奇。”麥文隻是如此感歎一句。
“麥教授，具體工作安排可能害得麻煩您幫忙跟進一下。”
“沒問題，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問，”麥文甩了甩手裡的計劃書，“就算大家能按著你計劃提交成果，整合這塊你準備怎麼做？難道也寫了計劃？”
“那就不用寫了，寫了也白費。”李顏再聳肩，“這種需要合作的東西，寫上去一個‘合作’是毫無意義的。”
麥文笑了笑，稍稍昂首，露出優越的下頜線，“這塊工作，或許會比前邊更難。如果不在一開始想好辦法，大量返工是可以預料的。算是我之前的經驗。”
“對，所以我已經想好辦法了。”
“哦？”
“我來。”
……？
麥文又把優越的下頜線收了回去，“你，一個人處理？”
“嗯，又不是等所有人交上來才搞。”李顏笑道，“按計劃書走的話，他們等於給我造拚圖呢，我隨時可以拚。”
麥文甚至想象不到這得是多大的工作量。
“我非常清楚我要什麼，麥教授。”看麥文全程保持疑惑模樣，李顏真心實意解釋道，“我很清楚什麼可以直接砍掉不做，什麼必須達到要求，一旦想法與目標清晰，有些事的難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大。”
“這話確實有理。”
“尤其是在沒有參考經驗的項目上，很多項目的時間都浪費在了‘嘗試’上邊。而我這邊，一直都是在‘實現’。”
等李顏離開了，麥文竟然有種放鬆下來的感覺。
現在與這個孩子對話，總有些超出認知的東西，這讓他倍感疲倦。
他將情況跟倪院士說明了，過程中儘量讓自己保持客觀，但說完總覺得是在吹李顏。
倪院士了解了一些細則，然後沉吟良久，才感慨道：
“就我工作這幾十年來看，華夏從來不缺高級技術人才，管理能力出眾的也有，就是缺少兩者合一的人才，所以才在係統工程上遲遲難有進展。如果再加上對利益的追求，就如聯翔當年幾個項目一般，結局隻有中道崩殂。
“難能可貴的是，李顏身居管理者位置，卻同時有極強的技術水平，竟然還是個能力卓絕的天才……這係統工程的天塹也就直接成了大江，且看他搭橋而過，看江水濤濤。”
老人家也是動了感情，這麼幾十年下來的辛酸隻有他自己知道，本來以為國產操作係統遙遙無期，沒想到希望竟然集聚在了一個未成年天才身上。
“天才的意義就在這裡，麥文。”
麥文沉默地點了點頭。
黃展那邊自不必說，支持肯定是鼎力支持，對於李顏能做到的神奇事情，黃老板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他擔心的點倒是跟麥文不同：“我聽說你準備元旦前完成河圖係統？”
“沒錯。”
“不是……你這個計劃書，光是完成內核的完整代碼編寫，時間就去到十一月下旬了。你還要整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能做出來係統嗎？”
“也還是要看看情況，儘量吧。”
黃展鬆了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是鐵了心呢，所以其實隻是給一個緊張點的時間，催大家動彈？”
“差不多吧。”
李顏看的情況其實是他還能不能突破70%的坎，如果能在後續的代碼整合工作中獲得全新提升，能力進一步升級，那就沒有不可能。
同時，未來科技裡邊也針對這份計劃書炸開了鍋。
“我就說吧，李總把控一切，我看他腦子裡早就有整個手機的所有細節了，隻是自己一個人做太費時間，找我們來當工人。”
尚傑儼然成了李顏的忠實粉絲。
孫淼下意識是想反駁的，但真的反駁不了一點。
他們當然知道這份計劃書的含金量，不是如尚傑所說“把控一切”怎麼可能寫得出來。
隻是這樣也把他們的“項目管理者”身份存在感削弱了不少。
從協調一切的項目小組長變成了課堂上負責收作業的小組長。
“尚工說對了，我一直覺得他早就想好了所有的軟件要怎麼做，隻是沒空搞才交給我。”劉立偉點頭。
“奇人也……”孫淼歎氣搖頭，“跟了這麼一個老板，對我們來說算好事還是壞事呢？”
“當然是好事！”劉立偉高聲說道，“有這麼一個神人老板，我們隻要跟著做，就有希望創造曆史，有什麼比這樣更好的機會嗎？”
“……”孫淼抿抿嘴。
“孫大工頭有自己的追求，”曹海斌正在研讀屬於他管理的工作內容，突然接話道，“就像那什麼，文人的酸氣。”
“什麼文人……”孫淼翻了個白眼。
“創造曆史、改變世界的機會就擺在你眼前，這時候去糾結什麼自我價值實現，其實是沒腦子的表現。”曹海斌嘴巴不饒人。
孫淼沒說話，隻是也默默看起了計劃書。
工作就這麼正式開展了，李顏並不規定大家的上班姿勢，如曹海斌這種喜歡掰扯的，就直接去了創族公司——這時候他就不說什麼跟黃展不對付了，理由是“能管黃展的員工還挺爽的”；而尚傑就更喜歡線上與項目組的各位交流，雖然他發出來的信息基本也沒啥人回複——搞笑的是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們研發的進度。
收作業小組長隻要負責收好作業就行了。
孫淼比較拚，到麥文團隊那邊邊學邊管理，也親自參與代碼編寫，漸漸倒是有打成一片的趨勢。
大家乾得如火如荼，李顏表示我心甚慰。
然後就跑去上課了。
孫淼準備彙報工作，卻又被汪紫告知李顏上課去了，一下子真是有力無處使。
“不是，汪姐，老板這也太任性了吧？在這個節骨眼，上啥課啊？”
汪紫回憶了一下了李顏跟她說的理由，回答道：
“學生學習，天經地義。”
“……那倒也沒錯，但現在真的是非常時期，我們……”
“成果沒出來之前他等著也沒用。”
孫淼憋了半天，隻能長長歎一聲：“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