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受傷了?”
宋斬秋剛走到床邊就被他一把扯進懷裡,他的傷口似乎一點不疼似的,大幅度的動作也一聲不吭。
戚懷刑身上有藥味,煙味混著血味,混合成一股很有侵略性的男性氣味,將她整個人裹挾住。“被不好對付的狼咬了一口而已。”
他把腦袋枕在宋斬秋平坦的小腹上,隨著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這是個很親密的動作。宋斬秋放在他精壯肩膀上的手卻不輕不重地擰了他一把。
“你的事我是一無所知,你到底拿不拿我當自己人?”宋斬秋蹙起眉山,帶著嗔怒的神色瞪著他。有幾分傷心惱怒,眼裡又透出一絲關切。
當然,這都是她想讓他看見的。
戚懷刑伸手撚住她垂落的一絲發,竟罕見地沒有嗆她,靜默裡,他的眼睫低垂,掩蓋住平時的玩世不恭。
麵對宋小姐,和他少的可憐的愛情,他根本不想開任何玩笑。
宋斬秋當然敏感地感受到了這一點,她神色平靜下來。這幅麵具騙不出什麼東西,隻好換一副了。
她伸手摸上戚懷刑的腦袋,像是在順一隻野狗的毛,帶著安撫和一點點誘哄。
“我不會逼你說你不想說的東西,我隻是不希望你受傷。”
戚懷刑卻不知想通了什麼似的,忽然又咋呼起來,像不通人性的狼犬將她撲在身下。
剛剛一反常態的靜默和憂傷果然消失了,他略失血色的唇彎了彎,打著繃帶的手掌撫上她光澤的發:“我就知道,你是擔心我。”
“放心吧,我不會死的,我還沒舍得讓你死呢。”
他說著,不顧宋斬秋無語的神色,隻覺得她這幅樣子更叫他喜歡,低頭就親下去。
陽光正好,微風從窗外吹進來,藥味被衝散了一些,宋斬秋呼吸間全是他的味道,輾轉廝磨。
……
陸家。
陸家大少爺陸傑生正拿著電話話筒,隻是他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三伯,我敬您是長輩,許多決定我不會乾涉!但,這件事對陸家根本毫無助益!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他左手接著電話,右手取下金絲框的眼鏡,丟在桌上,伸手揉捏了一下眉心。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態度倨傲,半點不給這個未來家主麵子:“大侄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在怕什麼?!你要是真有本事坐穩陸家的第一把交椅,就沒必要乾涉我提拔他!”
——“叮”
電話被對麵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陸傑生隻好重重地扔下聽筒,溫雅的麵龐氣得有些發紅。
陸家是軍商一體的大門庭,陸家大爺許久之前不知所蹤,陸家二爺在s灘是一代巨商,三爺則是離s灘不遠處的一個軍團首領。陸家幾乎是人人忌憚的地頭蛇,縱然是宋斬秋的宋家也不可比擬。
家門越大,自然紛爭越多。上一輩之間的恩情是上一輩的事,這一輩又要疏遠一些,要爭搶的東西就越多。
陸家除了陸傑生和陸莎莎,還有一個陸家三爺的兒子,一共三位正經的陸家子弟。隻是那三爺的兒子早年戰死,許多年來這個大家族就是陸傑生一人把持。
可是現在陸三爺竟然要提拔那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陸傑生本意是讓他一輩子做陸家的暗器,這樣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陸三爺卻還想讓他回陸家冠陸姓!
這好比一個乞丐得了應許,直接往他口袋裡掏東西。
陸傑生立刻去找了他的父親,得到的卻是不置可否的答案。
父親和三伯情誼深厚,他可沒什麼情誼!
“傑生,你三伯定然要找人接班的。戚懷刑最多在駐軍做將領,也威脅不到你什麼。”
父親丟下一句話讓他自己消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