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
許姑姑對楊玄兮的學習成果很滿意,直誇小姐聰慧。
楊玄兮癱坐在榻上,喝了一口秀雲遞來的茶。
“姑姑,您說吧。”
“二小姐,不瞞您說,我兒兩日沒有歸家,托人帶信,說是近幾日要去做一筆大生意。”
楊玄兮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許姑姑繼續說下去:“您看這個劫難可以破嗎?”
楊玄兮沒有應下,再次發問。
“他應與人同去,姑姑可知曉那人的身份?”
許姑姑搖了搖頭:“明達今日會回家拿包袱,到時我打聽一下。“
楊玄兮不置可否。
言畢,秀雲周到地送許姑姑離開,還塞了荷包叮囑。
“姑姑,我家小姐剛從觀裡回來,沒有學過規矩,觀裡帶回來的毛病一時半刻改不了。”
“還請姑姑多費心,也勿要對外談起我家小姐的言行。”
許姑姑將荷包推了回來。
“秀雲姑娘,這錢我不能收,二小姐聰慧,待我真誠,我打心底喜歡。”
“這一行的規矩我懂,一定不會在外亂嚼舌根。”
“還有一句話,本不應該奴來講,我觀小姐是個有真本事的,是大師之姿啊。”
秀雲回到房裡,將此話學給了楊玄兮:“小姐,這許姑姑倒是個好糊弄的。”
楊玄兮開心的臉都要笑爛了,在房間裡轉了兩個圈圈。
“來到京城這許多天,可算遇到一個識貨的。”
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秀雲服侍楊玄兮歇息,自己也回房了。
楊玄兮敲了敲玉鐲。
“默娘,你找到劉明達了嗎?”
今日在許姑姑走時,默娘在許姑姑身上放置了一絲陰屍鬼氣。
“道長,你猜測得不錯,我感知到了另一股鬼氣。”
“哦?是鬼非妖!”
“默娘,位置在哪裡?”
“城東月季裡。”
“走!”
楊玄兮拿出一張疾行符貼在腿上,一人一鬼隻用了半盞茶的功夫就站到了月季裡的牌樓下麵。
追著默娘的鬼氣行走了許久,楊玄兮有點想罵人。
這月季裡是個什麼鬼地方,怎麼走著走著,人走入了地下,房子在頭頂上。
再走下去,道路竟然在屋中,需要穿屋而過。
“默娘,你這鬼氣靠不靠譜,我怎麼感覺在這附近轉了好久了。”
“道長,我修為還不夠,鬼氣隻能識彆到平麵方位,至於那垂直空間的確切位置還得你自己找。”
“你做鬼也好幾年了,怎麼才這點兒修為?”
“嗯,人不是那麼容易吸的。”
“要不是您收走了老夫人的精氣,今日還能追蹤得更準確幾分。”
呃,這麼說還怪我嘍!
一人一鬼正在鬥嘴,迎麵走來一個老學究。
楊玄兮觀其相貌清臒,骨瘦如柴,一頂高帽子遮住前額,青布長衫,寬領大袖。
此人若非灑脫不羈的高人,就是渾然不覺世事的癲公。
老學究拄著一根山藤拐杖,看似步履蹣跚,隻是兩步已悄然立於楊玄兮身前。
他那對略顯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默娘棲身的玉鐲。
楊玄兮雖然沒有感覺到殺氣,但手指已經做好掐訣防禦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