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誅一愣,隨即笑了:“楊小姐,我是王爺的死士,哪有自己的銀錢,連命都是王爺的。”
楊玄兮頓了頓,突然有些後悔捉弄蕭誅,她看著蕭誅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涼。
曾以為,自己天生窮命的命格已是這世間莫大的不幸,卻不曾想,有的人生來竟連命都不是自己的。
楊玄兮挽了挽袖子說道:“蕭侍衛,我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今日我就為你畫幾張符,定保你百邪不侵,長命百歲。”
楊玄兮提起茶幾上的茶壺,隨手塞到蕭錦珩手裡。
“王爺,我這會兒要用茶幾畫符,借您的貴手端一會兒茶壺。”
蕭錦珩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寵溺地笑了起來。
堂堂戰神靖安王,此刻一手提著茶壺,一手端著茶杯。
甚是滑稽。
一旁的蕭誅見狀,意識到了不妥,喚了聲:“王爺。”
欲伸手接過茶壺。
蕭錦安滿臉帶著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蕭誅一臉狐疑地看向蕭錦珩:“王爺莫不是中邪了?”
楊玄兮鋪開黃紙,拿出毛筆蘸取朱砂。
筆尖的朱砂滴落在黃紙上。
楊玄兮突然靈光一閃:“原來如此,竟是如此!”
她飛快地跳下馬車:“王爺,我有急事,先走一步,明日去王府給你送符。”
蕭誅的聲音被楊玄兮遠遠地甩在身後:“楊小姐,什麼急事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啊,你先給我家王爺畫張符也行啊,就一張!”
蕭誅話音未落,隻見楊玄兮已經成一個小點,最後消失不見。
汗血寶馬也沒有這麼快啊。
蕭誅哆哆嗦嗦地說:“王爺,這楊府小姐好像真的有些神通,隻是一息之間就跑沒影了。”
蕭錦安神色淡然:“應是玄門疾行符,若是道行高深,可日行千裡。”
“蕭誅,這楊家小姐是有真本事的,你以後見她要客氣一些。”
這邊,楊玄兮已經回到了府中,她躡手躡腳進入郭再昌的客房,翻找書籍文稿。
“默娘,上次顧郎的信你從哪裡找到的。”楊玄兮敲了敲鐲子。
默娘從鐲子裡鑽出,幫著楊玄兮一起尋找,在桌案右側的書中夾著。
“什麼書?”
“上次找得倉促,我並未留意。”
默娘一邊著急地翻找,一邊問楊玄兮。
“那些文稿上既沒有鬼氣,也沒有怨氣。我已經仔細探測過了,為什麼又要找那些書稿。”
楊玄兮緊縮眉頭:“一開始就錯了,我們這次碰到的不是換命鬼,是夢鬼!”
夢鬼最初是一個在科考中屢試不中的學子,後來在夢中中舉,興奮之下猝死。
“他並非惡鬼,甚至對學子會有一定的同情心,隻是執念太深,遲遲無法入輪回。”
“他雖然也行換命之術,但原主的魂魄還留在身體裡,隻是永遠沉睡在夢鬼編織的夢境裡,沒有怨氣,也不知自己已死。夢鬼借助換命人的身體學習,考試。”
“被換命人從沉睡那天,身體已死,會正常腐化,導致夢鬼不能長久的使用一具身體。”
“他要知道被換命人心中的執念,才可以編織出使人沉睡的夢境。比如顧郎最牽掛的是你。”
楊玄兮記得上次翻找文稿時,在顧郎的詩詞下麵還有另一頁詩。
那詩力透紙背,上書:“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是秦斯年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