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儀式沒有象賀新想象的那樣,三牲六畜,焚香參拜那樣的大場麵,就是用紅布蓋著攝影機,然後導演吆喝一聲:“開機大吉!”
這就算正式開機了。
開機儀式上,賀新看到了換上校服的高媛媛,說起來這姑娘還比他大一歲,但看上去就是嫩,跟幾個同樣校服的龍套女生站在一起,鶴立雞群,卻沒有一丁點兒的違和感。
賀新跟她沒有對手戲,除了第一次見麵有點看到明星的小激動,平時就是點頭之交,他沒有刻意去拉關係,更沒妄想去發生點什麼。
再者人家到哪兒身邊都有經紀人跟著,這不為了照顧人家的檔期,導演還專門把人家的戲份提前了。
關於表演這個話題,賀新和李兵這倆住在一個房間的菜鳥時常交流,偶爾也會根據劇本自己排練一番,不過純屬菜雞互啄。
之前劇本圍讀的時候,李兵的表現還算不錯,基本口齒清晰。但真的到了現場,才發現這貨壓根就放不開,不是走位錯誤就是忘詞,搞得王曉帥很頭疼。
“不成啊!我怕我真的不是這塊料?”
出師不利,整整一天的“卡!”、“停!”、“不對!”、“再來”,整的李兵都快要懷疑人生了,晚上拉著賀新來到小飯館,以酒澆愁,傾訴心中的煩悶。
“這不剛開頭嘛,彆急啊,導演不是也沒說你什麼。”
賀新也一整天蹲在現場觀摩,應該說王曉帥還算是比較有耐心的,至少沒有現場罵人。
“導演是沒說什麼,可這樣我就覺得對不住導演。還有那姐們,你今天看到她臉色沒有,拉的快成驢臉了,她那經紀人收工的時候一個勁的在導演麵前嘀咕,肯定沒啥好話。”
“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人家今天可是陪著你搭了一天的戲,要是換我,我也不高興。”
賀新吐糟了一句,之後有些納悶道:“不是,之前排練的時候你不這樣啊?”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那鏡頭擱那兒一戳,我就感覺自己渾身不得勁,腦子裡一片空白。原本想的該怎麼演,完全都記不起來了。”李兵鬱悶道。
李兵的痛苦賀新沒法體會,試鏡的時候,在鏡頭前麵他反而倒是能夠更加放開,跟李兵相比簡直兩個極端。
他想了想,出主意道:“那你彆管那鏡頭,忘了鏡頭的存在,就跟平時排練時一樣來演。”
李兵苦著臉道:“導演跟我也這麼說,我也想當鏡頭不存在,但隻要目光掃到,我就覺著自己心跳加快,人就發懵。”
這是什麼?
鏡頭恐懼症?
“我估摸著你這毛病多適應適應就好了。我說你也真是的,要是換成我,跟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談戀愛,管他鏡頭在哪兒呢!哎,劇本裡還有你跟她的吻戲呢!”賀新隻能笑著寬慰。
“屁的吻戲,就臉上親一下。那位姐姐……算了,不說了,來來來,喝酒!”李兵搖搖頭,一臉鬱悶。
兩人第一天就鬨彆扭,還得在戲裡演小情侶,賀新想想都替王曉帥累的慌。
他是新人,王曉帥要求他平時跟著劇組在現場待著,熟悉狀況,以免將來拍小貴戲份的時候跟李兵似的狀態百出。
可能是覺得賀新孺子可教,李夢楠還特意給他帶了幾本有關表演的書,書頁都已經起毛邊了,一看就知道主人平時經常翻動它。
著名的《演員的自我修養》是大部頭,很厚,分上下兩冊,賀新翻了十來頁,上麵的字他全部認識,但連在一起,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根本讀不下。
他最近在研究一本很薄的,就一百來頁的《演技六講》,倒是感覺有所收獲。
比方說書裡講情感替代,就是說演員要演出感情,得經常調用自己相似的情感。
書中舉了個例子,你要演個死老公的女人,你沒死過老公,咋整?
或許你死過一條狗,就可以把死狗的傷心,嫁接到死老公的身上。
這樣演出來就自然生動,毫不做作。
死狗對賀新無感,他試著回憶起上輩子爺爺去世時的那種感覺,當悲傷在心裡累積到一定程度,眼淚自然而然就下來了,著實痛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