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一句台詞,用兩種不同的重音念出來,一下子把對方推入了穀底。
王保德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他輸了,從這一秒開始,到任何時候,他就得比對方矮一頭。
“在座的各位都是見證啊!今天我給你機會了,你沒有把握住,這可不怨我。”
賀新依舊不依不饒,一陣儘情嘚瑟過後,雙手插在褲兜裡,走到王保德麵前,道:“現在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說著,他伸出一隻手指著地麵,厲聲喝道:“給我跪下!叫一聲爺,我就放過你,放過你這幾個弟兄!”
“怎麼樣,公平吧?”
王保德眼神糾結,因為他知道今天他要是跪了,按照江湖規矩,從此他永遠都比劉華強低一頭,而且這事劉華強肯定得大肆宣揚,到時候他的江湖地位,還有手下的那些小弟還怎麼認他這麼一個慫蛋的大哥?
真真是比紮一刀還要狠啊!
“怎麼著啊,瘋子,不給華強這個麵子,是不是?”
賀新從另一邊拿過槍,抵住他的腦袋,看著沒有任何反應的王保德,不緊不慢道:“瘋子,我再數三下,如果你還不跪下,我就打死你!”
隨後“打死你”這三個字,聲如洪鐘。
一個能夠將槍口頂著自己腦袋,讓仇家開槍的狠人,絕對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此時,誰都看得出來,他絕不是虛張聲勢。
“一!”
聲音漫不經心。
“二!”
更加輕描淡寫。
但越是這樣,卻越讓王保德感到死神在一步一步的走近。
他眼角在抽動,這一刻他終於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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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他緩緩地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賀新的麵前。
這一刻,他的這張臉此時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眼神充滿了絕望。
“爺!”
“哎!”
賀新順勢收槍,回的很大聲,愉悅無比!
“爺!”
王保德再次叫了一聲,而且還特彆大聲,臉上居然還露出一絲詭異笑意。
這是絕望之後自嘲的笑,同樣也是對賀新的嘲笑,隻要今天你不整死老子,今天老子一定整死你。
賀新卻絲毫不在意,順手拿起原來王保德的酒杯,把裡麵的殘酒毫無顧忌地倒在王保德光禿禿的腦袋上,重新倒了一杯,一副貌似大度地跟那三個被槍指著不敢動彈的混混,乾了一杯。
然後最後警告王保德一句:“記住了,以後再公共場所見到我和我的兄弟,都得叫爺,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走。”
三個人揚長而去,飯店內的其他人,安靜的如同死物。
鏡頭對準三人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飯店的門口……
……
下了出租車,程好和賀新一前一後走進世紀大飯店寬廣的大堂,此時都快淩晨一點了,大堂裡空空蕩蕩,隻有前台那邊還有服務員站在那裡堅守崗位。
快到電梯口的時候,程好突然停下腳步,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轉身問道:“你老實交代,以前是不是在社會上混過?”
“……”
已經累得頭昏腦漲的賀新一臉懵逼,半晌才機械地點點頭道:“混過,初中那會我在學校收過保護費。”
“噗!”
程好好不容易忍住笑,道:“嚴肅點,我是問你在社會上混過沒有?”
“沒有吧?”
語氣似乎不太肯定。
“到底有沒有?”
“沒有!”
這次賀新肯定地搖頭,道:“初中畢業沒多久我就到京城來了,後麵的事情我都跟你老實坦白過。”
賀新為什麼到京城來?
這是程好不願意去觸碰男朋友的一個傷口,但她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道:“那你剛才怎麼會演的那麼象呢?”
程好看過男朋友演的《十七歲的單車》和《藍宇》,也承認他演的確實很棒,要不然也不會得獎。
今天她是第一次現場觀摩男朋友演戲,才有一種最直觀的感受。今天的這場戲拍了足足有八遍,她能夠看出跟男朋友演對手戲的那位演員一直在不斷地調整。
讓她震撼的是,同樣一場戲那位光頭演員居然能夠有八種不同的表演。而更讓她吃驚的是,這位光頭竟然還是負責整個劇組吃喝拉撒的製片主任。
真沒想到就這樣一個破劇組還有一個掃地僧一樣的人物存在?
直到後來她跟湯維偷偷打聽,才知道這位光頭製片主任原來是天津人藝的資深演員,那就不奇怪了。因為她在京城人藝短暫的工作經曆告訴她,象這種演員絕對是可以稱之為老師的人物。
既然對手這麼牛掰,反觀自己的男朋友完全是應對自如,尤其是到了最後一遍,賀新竟然在氣勢上隱隱壓過了那位光頭老師。
而且他在現場表現出了的那種凶狠、瘋狂和那種神經質,讓她居然會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陌生感。
她畢竟在中戲上過四年學,懂得做角色分析,更明白想要達到這種程度有多難。以至於她甚至懷疑男朋友是不是本色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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