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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家燒羊肉就開在前麵不遠的團結湖北路上,此時正值飯點,不大的店堂裡居然客滿。
賀新無奈地看了孫麗一眼,隻得道:“得咧,那隻能打包回去吃了。”
切了一斤燒羊肉,要了幾個剛出爐的香噴噴的芝麻燒餅,雜碎湯不好打包,押了五十塊錢,索性連同砂鍋一鍋端了。
“哇!這就是你買的房子呀,真不錯!”
大家都是同一個經紀人,前一陣子紅姐忙著幫他辦貸款、產證,這種事瞞不了人的。
孫麗走進屋子,好奇地參觀起來。
賀新則忙著把東西裝盤。
這套房子買下來之後,根據他的意思,紅姐找人收拾一下,比如把原先屋裡那種繁瑣的吊燈全都換成了吸頂燈,牆壁刷白。
帶陽台的小房間裡的舊家具都扔了,買了張新的寫字台,上麵擺著電腦和打印機,靠牆放著一個布藝三人沙發,對麵是電視機、影碟機,布置成書房兼放映室。
大房間基本沒動,就是一個睡覺的地方,一張大床,兩個床頭櫃和一個大衣櫥。
孫麗四處參觀了一遍,看到大床上雖然有兩個枕頭,但一個明顯是用來靠的。她抿了抿嘴,故意問道:“你女朋友沒跟你住一塊兒呀?”
“她在上海,我在京城,怎麼住一塊兒呀?”
賀新把雜碎湯放爐子上又熱了一下,撒了把香菜末和蔥花,端出來,朝還在自己臥室裡的孫麗喊道:“就丁大點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趕緊的,吃飯了。”
“挺大的好伐,比我上海家裡大多了。”孫麗從房間走出來,嘴裡還在道:“你這兒地段好,熱鬨,出腳方便,買東西吃飯也都很方便,特彆有煙火氣。不象我那兒,冷冷清清的。”
“你那兒還冷清啊?”
孫麗租住的亞運村安慧裡那邊,早先一直是富人區來著,隻不過近兩年隨著京城房地產的發展,有錢人逐漸朝近郊的彆墅區轉移。
“反正就是個睡覺的地方,不過比起我那些租平房的同學,我還是算幸運的。”孫麗走過來坐下,聞到雜碎湯的味道,眼睛頓時一亮,道:“真香啊!”
“喝點不?”
賀新拿出以前喝剩的大半瓶杜康,轉念一想,笑道:“我都忘了你待會還得騎電瓶車呢,咱們還是喝飲料吧。”
“彆呀,就這個。”孫麗忙道,“騎電瓶車又不是開汽車,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喝少點還是沒問題的。”
“行,那不要多,每人就小二兩。”
他笑了笑,從善如流地往兩個杯子裡都倒了一點。
“來,新哥,我敬你!”孫麗端起酒杯道。
相處了這麼久,賀新知道這姑娘其實不太會說話,也端起杯子,跟她碰了碰道:“咱們悠著點,反正就這麼多,慢慢喝。”
這貨抿了一口小酒,還誇張的“哈”了一聲,趕緊夾了塊燒羊肉壓了壓。
“來,先喝湯,趁熱!”
他幫著孫麗舀了碗雜碎湯,然後又把從中間剖開的芝麻燒餅中間夾了幾塊蘸了醬的燒羊肉,遞給孫麗道:“這是燒羊肉最正宗的吃法,來,嘗嘗!”
孫麗接過來,笑眯眯道:“感覺象肉夾饃。”
“肉夾饃算什麼呀,這個可比肉夾饃香多了。”
孫麗咬了一口,芝麻燒餅鬆脆,羊肉酥嫩,頓時猛點頭道:“嗯,好吃!”
賀新也給自己夾了一個,不過他沒敢多吃,就夾了半個芝麻燒餅。
孫麗雖然來自上海,平時習慣吃米飯,但難得吃一次這個,感覺特新奇,一口燒餅夾肉,一口雜碎湯,這味道簡直絕了。
一邊吃,一邊打量了下四周,有些不解道:“新哥,我聽說你之前不是已經買了新房子了嘛,怎麼還把這套房子給買下來了?”
一說到房子的事,賀新頓時得意道:“剛才你也說了,這裡地段好,出腳方便,買下來肯定不虧啊!再說就算以後搬了新房子,這裡出租也挺劃算的,以後還能升值呢。”
一個刻意顯擺,一個聽的滿臉羨慕。
“我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好好拍戲,將來給我媽媽買套大房子。”孫麗握著小拳拳道。
“嗯,你這個心願可能用不了多久,說不定到明年就能實現了。”
“哪有這麼快呀?我現在連工作都沒有。”
自從拍完《玉觀音》之後,孫麗就閒了下來。
“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賀新笑著安慰她道:“你可彆忘了,明年《玉觀音》就要播了,說不定你到時一下子就紅遍全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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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沒錯,我現在就是表演的基礎太差了。紅遍全國我哪敢想啊,但願以後片酬能漲點就行。”
這姑娘拍《玉觀音》時的片酬每集才5000塊,扣除傭金之後,實際拿到手連十萬塊都不到。不過,這姑娘還挺奇葩的,當初簽約海閏的時候,居然提出每個月都要有工資。
其實這種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但也能從側麵看出這姑娘似乎特彆沒有安全感。
這大概跟她單親家庭出身,家庭條件又一直不是太好有關係。
看著姑娘一臉沒有信心的樣子,賀新也是暗自好笑,現在這姑娘恐怕連做夢都不會想到將來會紅到沒有朋友。
不過想到朋友,他又不由問道:“你那在學校旁邊租房子的同學是哪兒人呀?”
“東北的,她老家在吉林一個叫集安的地方,我以前都沒聽說過。”
哦,搖滾之鄉!
賀新了然,就是不知道那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建國現在多大了?
“她以前也在藝校上過學,來京城已經快兩年,就是一直沒啥好的機會……”
說著,孫麗停頓了一會兒,接著頗有感觸道:“跟她相比我真的是很幸運,當初如果不是遇見了紅姐,簽了公司,我現在可能比她還不如呢!”
想到後世娘娘紅到沒有朋友的梗,賀新不由開玩笑道:“既然你們關係挺好,那你以後紅了,記得拉她一把唄。”
孫麗也笑了,道:“新哥,你就彆取笑我了。再說人家頂多在京城待到年底,就要回老家結婚去了。”
“那她還上什麼進修班呀?”賀新不解道。
“她家條件還行,她就是喜歡表演,想當演員,這才來京城的。其實去年她家人就催著她回去,她上進修班就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同時也想看看還有沒有機會,最後再證明一下自己。如果沒有機會的話,這輩子她也算死心了。”
聽孫麗娓娓道來,賀新隻能報以苦笑搖頭。
在外人眼裡,乾他們這行的風光無限,且掙錢又多,但其中的競爭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
遠的不說,就說光京城地麵上,每年從中戲、北電、軍藝、中傳表演係本科畢業的就不下上百人,然後各種大專班、進修班畢業的那就更多的,但這幾百上千人當中又有幾個能夠走紅的呢?又或者能夠在這行混下去的,比例恐怕小的可憐。
更彆說還有從全國各地湧來的原來各省市話劇團、電影廠演員劇團,以及各種藝術團體,那些也想到京城來尋找機會的人。比如拍《征服》時,老高網羅的那些演員,大部分都是來自這類人群,他們中很大一部分演技還是相當靠譜的,但依舊在苦苦尋找機會。
所以說他們兩個人絕對算得上是幸運中的幸運,一個誤打誤撞,在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憑借本色拍了一部電影,僥幸還獲獎了,從此走上了開掛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