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在旁邊焦躁的走來走去,試圖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但這依舊是徒勞。
劇本裡對這場戲的描寫很簡單,就是小烈看到曼兒微笑著讀著德森藏在時間囊中的第一篇日記,他突然感到很難過。
而李妙雪對他的要求就是把這個難過演出來。
難過要怎麼演?
有人可能會皺眉、噘嘴、瞪眼用各種表情包來表現自己的心理活動;也有人會大喊大叫,用誇張的肢體語言來展現。
賀新的難過是無力、焦躁、繼而是欲言又止的忍耐。
但人就是這樣,可能忍耐到了一定的極限,自然而然的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他雙手插兜,走到林佳欣身邊,看到她又從餅乾桶裡拿出一個紅封麵的類似證書一樣的東西,興致勃勃的打開看。
“行了,差不多了!”
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一個跨步上前,搶過林佳欣手裡的東西,包括之前拿出的那些小汽車、十字架之類的通通塞回進餅乾桶裡。
林佳欣跪坐的地上,對他突然的粗暴動作,明顯有些手足無措。
“哎,你小心點!”
賀新把餅乾桶重新放進剛剛挖開的土坑裡麵,不耐煩道:“反正都得埋起來,乾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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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所有德森的東西都埋起來,要把這個可憐的姑娘從過去的泥沼中拉出來。
隻是林佳欣顯然沒有領情,抬頭質問道:“你這什麼意思?”
多說一句,此時他們的台詞都是即興,這場戲完全是自我發揮的表演。
賀新沒有理睬,站起來拿起鐵鍬,在姑娘不舍地看著逐漸被泥土淹沒的餅乾桶的目光中,手腳麻利的把泥土回填,拍實。
然後放下鐵鍬,拍拍手上的土,喊道:“走吧!”
林佳欣卻跪坐在那裡沒動,昂起頭不解且憤怒道:“你乾嘛這麼奇怪就起來了?”
“我看你才奇怪呢!”
賀新回過頭,第一次用激烈的語氣看著她道:“那麼喜歡找一個人的過去……”
隻是麵對姑娘慢慢站起來,一直看著自己的目光,他卻不敢跟對方對視,眼神下意識的開始躲避和漂浮。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想。”
眼看著姑娘依舊執迷不悟,他又不由變的煩躁起來,鼓起勇氣道:“真想象不出你們是男女朋友?他的事你好像一點都不了解!”
說完,不等林佳欣的反應,賭氣般的轉身就往操場的那頭走去。
鏡頭如同姑娘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慢慢走遠。
始終在畫麵中的林佳欣又跪坐下來,拿起一個小鏟子,重新開始刨著剛才被回填的那個土坑。
鏡頭慢慢拉回來,順著她刨土的動作往下,拉近,定格,特寫。
畫麵中隻有一隻手拿著小鏟子在刨開泥土的動作,直到那個鏽跡斑斑的餅乾桶重新出現在鏡頭裡的時候,這才聽到李妙雪興奮的聲音:
“cut!太棒了!過了!”
隻是林佳欣好象沒有聽到一樣,依舊在不停的刨土。一直扛著攝影機在一旁拍攝的黃月泰見狀,趕忙把機器放下,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卡萊娜,過了,這場戲ok了!”
“啊?”
林佳欣茫然的抬起頭,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定定地看著黃月泰。
直到老黃用力地點了點頭,才見她突然“哇”一聲,撲到老黃的懷裡大哭起來。
一臉尷尬的老黃隻得輕輕拍著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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