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信!”
李美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雀躍,就見她側讓一步,畫麵中出現了她立體的,近乎完美的側臉。
賀新跨進門,站在門廳裡笑吟吟地望著她,喊了一聲:“玉良!”
話音剛落,就聽關金鵬喊了一聲:“cut!過了!”
這就是所謂的過場戲,很簡單。
下一個鏡頭是兩人說說笑笑上樓的戲,相對於前麵的過場鏡頭,難度稍微要高一點。
機位要重新調整,然後布光。
不得不說,李美人還是相當努力的,趁著這個空當,趕緊跟她的普通話老師又熟悉了幾遍下一個鏡頭要說的台詞。
賀新則到外麵去抽了根煙。
等他進來的時候,發現外間多了一個背著照相機,手裡拿著個筆記本,一看就是記者模樣的年輕人正在和現場製片竊竊私語,看到賀新進來,這個記者明顯眼睛一亮,連忙喊了一聲:“賀老師!”
也許賀老師在學校裡是他的外號,不過在外麵常常會有記者或者工作人員也這麼喊他,聽多了也就習慣了,他不會擺出一副裝逼的樣子,假惺惺地說什麼當不起老師這個稱呼之類的話。他客氣地朝這位記者點點頭。
隻是那位記者剛想張嘴,就聽見李佳欣在裡麵化妝間喊:“賀先生!”
“來了。”賀新忙應了一聲,快步進門,嘴裡還說著:“佳欣姐,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嘛,你叫我阿新就行……”
現場製片倒是很知趣,看到賀新走進化妝間,連忙把門關上。
不一會兒,機位到位,燈光調試完成,現場製片這才過來敲了敲門,通知他倆準備開拍。
“蜜雪兒,一會兒,你把右手搭在這個位置,這樣鏡頭會先出現你的手和手臂。上樓的時候,不要走太快,也不要太刻意,就好象平時家裡來客人了,你跟客人一起說著話上樓,輕鬆隨意一點。”
關金鵬親自給李佳欣做著示範,甚至在樓梯扶手上劃了一個記號,讓李佳欣一會兒把手搭到這個位置,這樣設置在二樓樓梯拐角處的鏡頭正好能拍到她的手和露在袖子外麵的半條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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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y!”
“a!”
李佳欣和賀新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拐角處,李佳欣往樓梯扶手畫記號的地方一搭,畫麵中正好出現她那戴著閃亮戒子的手和半條纖細雪白的手臂,看到這畫麵坐在監視器前的關金鵬不由嘴裡“嘖”了一聲,有些暗自得意自己安排的這個鏡頭巧妙。
然後就就見李佳欣走到拐角處,回頭跟賀新笑道:“我上一次跟你說的那些話,居然沒有把你這個好朋友給嚇跑了。”
賀新手挎著包,抬頭看著前麵那個妙曼的背影,道:“我想你一個人,可能收拾不了這麼多東西。”
說著,也微微一笑道:“現在是不是還亂七八糟的吧?”
這時兩人正好走到二樓拐角,麵對鏡頭,李佳欣回頭,再次在畫麵中展示她那如漢白玉雕刻的完美側臉,抿嘴一笑道:“你都猜對了!”
說著,便直接從攝影機便走過,在她身後露出賀新那張舔狗般燦爛的笑臉。
這個鏡頭關金鵬非常滿意,剛剛想張口喊過的時候,就聽賀新先喊了一聲:“停!”
“怎麼回事?”
就見賀新晃著他剛才挎著的那個包,道:“錯了!包錯了!”
剛才開拍的時候,他從道具小王手裡接過包往肩上一挎也沒注意,直到這個鏡頭快拍完的時候,他無意中目光往下一掃,突然發現自己剛才進門的時候挎的明明是一個黑色的皮包,怎麼現在一轉眼成了一個藍色帆布包。更詭異的是,即便是道具拿錯了,自己沒發現,竟然連場記和導演關金鵬都沒發現。
現場舉著話筒的收音,還有攝影師、燈光、場務等現場的工作人員很不厚的一陣哄笑,隻有道具小王和聞聲跑出來的場記,忙不迭的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道具小王更是滿臉通紅,舉著剛剛找到的那個黑色皮包顛顛地跑上去,趕緊把賀新手裡的藍色帆布包給換下來,同時嘴裡還在不停道:“導演,新哥,對不起,是我拿錯了。”
“你還跑上乾嘛呀,反正我還得下去重拍。”賀新倒是無所謂,還笑嗬嗬的跟他開了句玩笑。
關金鵬雖然一臉鬱悶,但一方麵他脾氣好,平時在片場不太輕易罵人,再說了剛才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隻得擺擺手道:“以後注意點,彆再搞錯了。”
“知道了,導演!”道具小王點頭哈腰的應著,然後灰溜溜的下樓。
賀新也跟著下樓,隻是剛剛到樓下就見剛才那個年輕的記者正舉著相機朝樓梯上亂比劃,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按理說拍攝期間應該是保密的,除了劇組自己的攝影師,一般不允許其他人隨便拍照,更何況是一個記者。隻是他不太清楚情況,這個記者既然能夠出現在片場,沒人說什麼,應該是有人事先打過招呼的。
挺好的一個鏡頭,就因為一個包的錯誤,隻能重拍了。樓上的李佳欣也笑嗬嗬的下樓準備重拍,但是當她剛剛走到樓梯拐角,一抬眼正好看到樓下那個年輕記者手裡照相機的鏡頭,頓時臉色一變,扭身上樓,同時對著關金鵬用粵語嘰裡呱啦說了一通。
賀新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但是言語中的焦慮和不耐煩的語氣卻彰顯無疑。
樓下的賀新心裡難免有點納悶,雖然他跟李佳欣認識隻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但是李美人給他留下的印象是很有禮貌,也不端什麼架子的一個人,怎麼會一下子反應這麼大?
說拍戲壓力大吧,好象也不至於,剛才下樓的時候還是笑嗬嗬的,隻是一見到記者就翻臉了。
緊接著就聽見關金鵬喊現場製片上樓,不一會兒現場製片蔫頭耷腦地從樓上下來,跟那位局促不安的小記者低聲說了兩句,然後把他請出來小樓。
李美人不下來,戲就沒法拍了,他不好上去催促,隻能低聲問現場製片道:“怎麼回事?”
現場製片是關金鵬老班底,也是香港人,這貨朝樓上瞟了一眼,神情多少有些不滿道:“她是一朝被蛇,十年怕井繩。”
喲,這貨還挺有文化的!
要是彆人的八卦,賀新肯定不會關心,但是李美人的,他倒是想打聽打聽。
現場製片跟他也算是老熟人了,沒啥可避諱的,便把他拉到角落裡,悉悉索索聊起了李美人的八卦。
原來就在《畫魂》開機前,李美人被香港的狗仔拍到在香港街頭上演了一出“貴妃醉酒”。據說李美人平時一向以端莊示人,而且酒量很大,但進了酒吧不過短短兩個小時就喝醉了,最後還是她姐姐開車把醉的東倒西歪的李美人送回家。
雖然不知道李美人為什麼會深夜買醉,但是香港的娛樂報刊和八卦雜誌,一向秉承了他們原來的爸爸——艦隊街的光榮傳統,特彆擅長各種猜測、炮製假新聞和自嗨。
於是有的說是因為李美人的舊情人黎民最近跟舒琪分分合合,也有的說是李美人的另一個舊情人劉軟雄最近又為人父,而李美人卻隻能獨守空閨,寂寞難耐啊雲雲,反正鬨的沸沸揚揚。
這次來內地拍戲原本就是想躲避香港那些煩人狗仔的追逐,順便避避風頭,但今天在片場突然看到一個記者,還把照相機的鏡頭對準她,於是李美人瞬間就發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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