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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穆勒!威尼斯電影節的亞洲區選片人!阿新,這麼說我們這部片子有希望能入圍威尼斯電影節啊!”賀新剛剛說出馬可.穆勒的名字,寧皓就在電話裡驚叫起來。
好吧,這貨比他要有見識。
“也隻能說是有希望而已,不過片子還需要穆勒先生看過,要是他覺著不好,那咱們也是空歡喜一場。”賀新還是提前打一針預防針,免得這貨高興過頭。
“這個當然,我現在正找人幫忙做音效呢,不過畫麵調色是個大問題,國內壓根就找不著人啊!我打聽了一下,要是送到日本或者韓國去做的話,這個價格太貴了,最便宜的也得小二十萬呢!”
“這麼貴啊?”
儘管有心理準備,但賀新聽到這個價格心裡還有咯噔了一下。
寧皓接著又解釋道:“他們那邊做調色的調光師是分等級的,好的調光師報價五六十萬的都有。”
賀新知道自己上次給寧皓轉了十萬塊錢,加上參加香港國際電影節亞洲dv電影競賽單元拿了金獎獲得的五萬港幣,加起來估計隻夠轉膠和重新做音效的費用,調色才是一個大頭呢。
不過聯想到上次賈科長的《任逍遙》在歐洲連調色帶轉膠足足花了十萬歐元,他也隻得硬著頭皮道:“這樣,回頭我跟關導打聽一下,上次我聽說香港也有做調色的,那邊的價格不知道能不能便宜一點。”
說到這裡他才想起來,差點忘了正事,又忙道:“哦對了,去參加電影節還有以後賣片的時候,需要有一家出品公司,我打算以咱倆的名義在香港成立一家電影公司,你看怎麼樣?”
“成啊,你來當老板!”
“彆介,還是按以前說好辦,咱倆一人一半。”
“這個不行,你占大頭!再說這個片子還得調色呢,我可拿不出錢來。”寧皓有點不好意思道。
“那……行吧,暫時先按六四分成吧。”賀新沉吟道。
開公司的事完全就是為了能把這部片子賣出去,不過說實話賀新此時多少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當初接這部片子,一方麵是看本子不錯,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寧皓的死纏爛打。雖說當初說好了把這部片子將來收益的一半作為片酬,還為此簽了合同。但說心裡話,賀新其實並沒有當回事,能賺錢當然最好,就算片子將來賣不出他也無所謂,好歹也算是過了一下演一個非主流和尚的戲癮。
但是自從寧皓這部片子得獎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一步一步的陷進去了,之前就已經掏了十萬,接下來還有調色,少說也得十幾二十萬,這樣一來等於他不但白演了這部戲,還得自掏腰包。如果按照他目前七十萬的電影片酬來算,這裡外裡的,差不多要小一百萬了,足夠在京城全款買兩套房子的了。
但是之前的錢已經掏了,而且現在又有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他還能怎麼辦?隻能是硬著頭皮繼續往裡填唄!所以他說占六成還算是客氣的。
果然,寧皓在電話裡依舊有些過意不去道:“還是按照七三來吧,你七我三。”
“行了,彆磨嘰了,還是等片子賣出去再說吧,要是賣不出去說什麼都白搭。好了,反正你那邊抓緊時間,我這兒再打聽打聽。就這麼著了,我這會兒正在片場呢,掛了啊!”
掛了電話之後,他看到關金鵬還正盯著監視器忙活,也不好過去打擾他,隻得下樓找到了張淑平,拉住他暗戳戳把自己的事說了,張淑平倒是挺熱心,答應幫他打聽打聽。
吃過晚飯,稍事休息了一會兒之後,繼續拍攝,可能是之前的大笑或者是經過小憩之後,李佳欣明顯放鬆了許多,不論是表情還是身體不再象之前繃的很緊,居然拍了兩條就過了。這讓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賀新早已換好了衣服,在這部戲裡他的裝束是永久不變的背帶褲,然後搭配各種款式的襯衫或者毛衣,今天是白襯衫。
趁著拍攝的間歇,賀新按照老規矩去化妝間跟李佳欣對一對下一場戲的台詞。不得不說儘管李美人從下午拍到現在一臉的疲憊,但是還是相當敬業,不會說自己想休息,台詞不對了這些話,依舊一絲不苟的對著台詞,儘量把自己普通話發音不準的糾正過來。
可能漂亮的女人特彆能夠博得男人的同情和憐香惜玉,賀新當然也不例外。他對李美人頗為同情,比如之前剛剛拍完和胡君在法國的對手戲,下一場立馬就要切換到跟他一起演在上海的對手戲,在人物情緒的轉折方麵的確很辛苦。
其實經過這幾天的合作,賀新已經大致看明白李美人為什麼會在《有時跳舞》中會有驚豔的表演,而在《畫魂》這部戲裡的表現卻不如人意。
問題還是出在她的長相和氣質上,李大美人的氣質屬於那種冷豔高貴型的,配合她略帶低沉的嗓音,有點硬朗,還有點神秘感,加上她混血的五官輪廓,小家碧玉、賢良淑德、懵懂可愛這些關鍵詞通通與她無關。
《有時跳舞》中,她飾演的是一個美國銀行界的一個女強人,類似這種身份神秘、行事作風冷酷、內心複雜的女子,原本就跟她本人的氣質很搭。
可能當初關金鵬正是看中她與生俱來的冷而不傲、豔而不俗的氣質跟潘玉良的剛強和自立頗為相似。
而李佳欣之所以這麼努力,甚至為了拍這部戲還推掉一部價值百萬的廣告,說到底無非就是為了打碎附著在她身上十幾年的“花瓶”的標簽。
就如同當年張嫚玉出道時也被人稱為“花瓶”,一部關金鵬執導的《阮玲玉》,讓張嫚玉不但成功地甩掉了“花瓶”的標簽,從此還走上了影後的光明大道。
正如李美人在《畫魂》開機之初,麵對記者采訪時提出的質疑,所回答的那樣:“花瓶?這隻是彆人的看法,我不會為此不開心,反而會更努力做好自己的角色,證明給大家看,我是一個真正的演員,不是更好嗎?”
言之鑿鑿!
可惜她到底還是缺乏張嫚玉的靈氣和演技。
而且這不是電影,如果是電影的話,她的美尚可給人物增色,恰到好處的彌補演技上的不足。但是這是長篇連續劇,潘玉良有三段豐富的人生曆程,身邊始終圍繞著兩個深深愛著她的男人,這些都是需要演員濃烈的情緒、強烈的情感變化。
而李美人的表演往往就是兩眼空洞、身材僵硬、一味哀怨,這等於是放棄了她最擅長的乾淨利落、明媚笑容,把自己的短處全都暴露了出來。
當然李美人的美是不容置疑的,因為混血兒的關係,她的五官比較歐化,不是中國傳統的櫻口桃腮,她的眉頭又粗又濃,眼睛又圓又大,嘴唇豐滿,鼻子尤其高挺,正麵側顏都非常完美,如同古希臘雕像一般的線條感,看著就讓人感覺高貴典雅,大氣從容,造就了她冷而不傲,豔而不俗的氣質。
硬件無懈可擊,但她唯獨缺失的卻是靈氣、媚態這些軟件。
顏值是有形之物,而靈氣和媚態卻是無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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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尚且罷了,因為靈氣並非完全是演技,更多是演員自身所獨有的一種氣韻。就比如周訊,她就是典型的靈氣充盈,足以讓人忘記她塌鼻梁、平胸、小短腿種種劣勢的神級選手。
當然所謂媚態不是狐媚的媚,而是女子特有的柔媚、嬌媚、明媚。
比如在眾多香港女明星中,幾乎所有人的顏值都及不上李大美人,但是她們卻各有媚態。趙雅汁的端莊賢淑是一種媚;李麗真的純情誘惑是一種媚;徐弱軒天真無辜的性感也是一種媚,更彆提清霞的英氣勃勃,紅菇的明眸善睞,邱小馬達的俏皮可愛……都是媚的不同形式。
女子一有媚態,三四分姿色,便可抵過六七分。有媚態可以為顏值加分,無媚態則能給顏值減分。
李大美人恰恰屬於後一種,但是媚態是可以演出來的,比如《倩女幽魂》中老王。應該說老王的相貌和身材跟李大美人都很相似,都是那種個高、大骨架的美女。所以老王在飾演小倩的時候特彆注意放軟身段,眼神靈動,好體現出女子柔媚的感覺。
但是李美人在這部戲裡表現卻常常眼神放空,身體語言極端拘謹放不開,感覺不是很緊張就是很畏縮,就象之前跟胡君的那場對手戲為什麼會ng無數次,問題就出在這兒,後來人放鬆了,自然就過了。
估計關金鵬此時也早就看出了這一點,在片場時常要跟李佳欣喊讓她放鬆,但是有時候越喊,她反而越緊張,身體繃的更緊了。
而眼神放空的表演卻是最為致命的。就象後世的楊天寶、劉濕濕、娜紮這種的,眼神漂忽,永遠不聚光,看起來象盲女,既沒演技又沒靈氣!
晚上兩人的這場對手戲,是潘玉良要去法國了,賀新飾演的田守信去給心上人道彆送行,求擁抱卻被拒絕的一場悲催戲。
關金鵬是個很講究意境的導演,二樓臥室和小客廳裡的壁燈、台燈散發著柔和的橘黃色的光,把房間映襯得格外溫柔的同時又平添了幾分曖昧。
而且演員的服裝顏色也搭配的非常協調,比如之前李佳欣穿淡灰色斑點旗袍時,賀新配的是藍白粗線條細格子的襯衫,而今天賀新的白襯衣則搭配著李佳欣那襲淺色帶青花瓷花紋的旗袍。
一切準備就緒。
“ready!”
“a!”
李佳欣端了一杯咖啡給賀新,笑道:“我想先把東西整理一下。”
賀新瞬間舔狗附體,忙道:“看看,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在這部劇中,他飾演的田守信一生摯愛潘玉良,雖說後來潘玉良被他的真情感動也愛上了他,但是潘玉良始終認為自己是潘讚化的女人,所以兩人的愛情是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從未越雷池一步。
說穿了就是舔狗和女神的關係,對於這點賀新一點都不陌生,而且他甚至都不用把李佳欣當做自己的女朋友。因為他同樣被李佳欣的美貌所折服,但他心裡清楚自己肯定得不到,駕馭不了這種女人,隻要自己把內心對美人心癢癢的愛慕之情表露出來,真情流露就行,這個人物對他來說絲毫沒有難度。
“不用了,你坐吧!”李佳欣含笑的跟他點點頭,轉身走到裡間去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