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張力,一會兒動作乾脆利落點。”老高又囑咐了一聲。
“明白!”
“好,大家準備!”
“action!”
“嗚嗚嗚,不是我……真不是我!”
“那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筆記跟老鬼的這麼象?”
“為什麼?”
“有人想栽贓我!肯定是的,肯定的!”
王誌聞一臉獰笑,使了個眼色,旁邊的龍套迅速解開皮帶,一直站在旁邊的張力二話不說,直接就一把薅住王愷的頭發,一使勁,就把對方的身體從木板上給拉了下來。
噝!
當張力薅住自己的頭發用力拉的一刹那,王愷頓時感覺到頭皮一陣劇痛,仿佛自己的頭皮要跟腦袋脫離一般,下意識的便張口叫了起來。
“啊啊啊!”
與此同時,整張臉都變的扭曲。發出的聲音已經不是之前刻意壓低的女性化的聲音,而是自己真正的聲音,更加的尖銳、刺耳。
張力能夠感覺到王愷聲音的變化,但他如今也算是經驗豐富,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停,不能有任何波動,於是他索性加快腳步,將哀嚎不斷的王愷一路拖到裡間……
“卡!好!”
老高興奮的大喊一聲。
一聽導演喊停,張力忙把被扔在釘板椅下麵的王愷扶起來,關切道:“小王,沒事吧?”
王愷抬手摸摸自己已經疼得發麻的頭皮,把手伸到燈光處照了照,還好,沒有看見紅色的血跡,勉強咧了咧嘴道:“沒事,力哥!”
“過了,過了,這條過了!”
聽到導演在那邊喊過了,王愷終於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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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接著隔著門也關心了問了一聲:“小王,沒問題吧?”
“沒問題,導演!”
“好,那我們再接再厲,準備下一個鏡頭。”
下一個鏡頭就是拍王愷被扒掉褲子,抬起來坐釘板,一上一下的。
剛剛完事的賀新有些猶豫,原版中他沒有看到這個情節,頂多就是在白小年的哀嚎中,給了一個正在用銼刀磨著釘板椅上那根最粗最長的特寫鏡頭。
“哎,高哥,你說這種鏡頭能過審麼?”
本來還在樂嗬嗬的老高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滯,沉吟著,語氣非常不肯定道:“應該問題不大吧?”
不過接著他又緊接著道:“刑訊戲肯定是血腥殘酷的,如果這個也有問題的話,那下麵的鏡頭就根本沒法拍了。”
賀新想想也是,他不知道原版中有沒有那一上一下的鏡頭,是不是在成片中被刪掉了。想想後麵的幾場刑訊戲,一場比一場血腥,放狗吞噬、用針刺穴,想著都覺得血腥恐怖,更彆地那測量和磨繩了,尺度比現在這個還要大。
……
第二天,一股北方來的的強冷空氣南下,氣溫一下子降到了冰點。賀新一大早出門跑步的時候,就感受到明顯的寒意。
按照拍攝計劃,今天原本要拍賀新給李白蓮測量的那場戲,但因為李白蓮臨時有活動,李雪特地從京城趕過來幫著請假一天。拍攝計劃隻能臨時調整,為此老高還頗有微詞,而且還把脾氣直接帶到了片場。
幾個香港人無所謂,但原先老高手底下的那幫人緊張了。都知道老高脾氣臭,一個不合心意就要開口罵人。
整個上午現場忙的不可開交,審訊室外邊的走廊四周牆壁上,之前都是用木框、石膏板布置粉刷過的。但是老高看了不滿意,為了達到最逼真的拍攝效果,工作人員正在緊張地用水泥在牆壁上製造凹凸不平的效果。
除了道具和布置之外,一旁的龍套群演和現場製片也忙的雞飛狗跳。現場製片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飾演偽軍士兵的龍套群演們的服飾和妝容。
“你,你,還有你,怎麼回事?裡麵的內衣都給我脫了。”
有幾個群演的軍裝領口,露出不符合時代背景的內衣,現場製片立即嚴令他們脫下。雖然天氣很冷,但是沒辦法,萬一穿幫,到時候負責這個工作的現場製片肯定又要挨一頓臭罵。
除了不符合時代背景的東西一律要除去,化妝師們也在緊張地忙碌著。那個年代的士兵普遍都比較黑,看上去都臟兮兮的,比如調整膚色,必須把粉底塗至脖子根部,有點臉上還要做出好似疤痕的效果,更甚者,因為某個群演的發型不符合時代背景,直接就被發型師當場剃成板寸。
裡麵的審訊室裡,賀新正和老高坐在一個臨時隔開的小房間裡,裡麵插著電暖氣,再加上機器釋放的熱量,暖烘烘的。
此時兩人正緊盯著監視器的畫麵,不時在熒屏上用手指點點劃劃,正在商量現場的燈光配比和機位設置。
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來也會吟。在片場浸淫了這麼多年,賀新早已從一個菜鳥變成了老鳥,對現場燈光、構圖之類的也頗有心得。
也難怪後世有那麼多演員轉型要到導演。當然賀新此時跟老高討論的僅限技術性的問題,離導演還差的遠著呢!導演除了要懂這些技術性的東西,更重要的是體現在整部電影中美學、氣質、風格等等。再說他也沒有這方麵的野心,更多的是幫老高參謀參謀。
“怎麼樣,差不多了吧?”
燈光師領著一班徒弟忙得不可開交。因為老高對燈光的要求特彆高。審訊室是封閉狀態,燈光效果要求冷光,而聚焦人物的臉部則是暖色調,周圍場景要拉黑,營造一種陰森的氛圍。
“嗯,差不多了。”老高盯著畫麵裡的燈光效果,終於點了點頭,接著又抬頭問道:“錄音效果調試好了沒有?”
“好了!”拿著長長話筒的錄音師高聲回答。
審訊外間的拍攝現場已經布置好了,中間放著一張做舊的長條桌,四麵放滿了冰塊,兩邊各有一條木製長凳。
天氣很冷,棚內沒有暖氣。當賀新從暖烘烘的小隔間裡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外麵三位演員都已經化好了妝,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等在外麵了。
“阿凱,今天辛苦了。”
昨天飽受“淩辱”的王愷,今天隻是一個人肉布景,一會兒他得穿著襯衫馬甲,躺到長桌上,被冰塊包圍,扮死人。整場戲他都不能動,在這麼冷的天氣裡的確是真夠受的。
“沒事,沒事。”王愷樂嗬嗬道。
昨天的那種重頭戲拍的非常順利,小夥兒一時間信心十足。
胡君老神道道的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仰著頭,可能是在默戲,聽到賀新假惺惺的跟王愷打招呼的聲音,睜開眼睛朝那邊瞄了一眼,不由撇了撇嘴。曾幾何時,他也是用這樣的口吻在片場給初出茅廬的那貨打氣,結果最後倒是這家夥拿了金馬影帝。
時隔多年,隻要一想到這事,胡君依舊忍不住感到胸悶。
賀新沒工夫理他,徑直走到坐在對麵的女朋友身邊:“怎麼樣,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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