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宋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指著賀新道:“賀老師是誰?柏林影帝,他出麵幫你推薦,入圍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啊?”文木野一臉驚訝地抬頭望著賀新。
柏林電影節啊!在他們這些熱愛電影的文藝青年眼中那是最高的電影殿堂之一。國師、陳大導、李桉、賈科長,為什麼會被敬仰,就是因為他們都曾斬獲過歐洲三大節的最高獎。
賀新笑著擺手道:“彆聽宋哥說的那麼誇張,主要還是看作品的質量。作品過硬,我才有推薦的底氣,要不然砸的隻能是我自己的招牌……”
文木野滿臉感激,象他這種剛剛從學校畢業,然後考了兩次北電導演係的研究生都沒有考上,嚴重缺乏自信心的時候,賀新的欣賞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尊重和認同感。
正當他張嘴想表達一下自己內心無比的激動和感謝。
賀新擺擺手,繼續道:“說到底還是你的作品決定一切。我一直很認同一句話:機會是降落在有準備的頭腦。《石頭》確實是一部出色的短片,不能給更多的人看到我覺得非常可惜。當然也不能說我推薦了就一定能入圍,隻能說入圍的機會會更高一點。至於能不能獲獎,還得看運氣和評委的口味,這個我可不敢打保票。”
說著,他也不忘捧一捧一旁宋聞:“你如果想表達感謝的話,其實最應該感謝的還是宋哥,如果不是他拿來給我看,不是他搭建了first青年電影展這個平台,不光是你的這部《石頭》,或許還有很多青年電影人的優秀作品不能被人發現。同時,也正是宋哥那種想為中國電影儘自己一份力量的熱忱,也感動了我。這麼好作品,我當然要儘我最大的努力幫忙推薦,也特彆希望我們中國的優秀青年電影人能夠登上國際舞台!”
“賀老師,過獎了。我的能量有限,到時候還要靠你這塊招牌吸引更多的國外國內的青年電影人的作品來參加我們first青年電影展。”宋聞忙擺手謙虛道。
當兩人正在商業互吹之時,初出茅廬的文導卻聲音哽咽了。
“賀老師!宋老師!我,我……”
文藝青年嘛,都是很感性的。這貨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索性猛地站起來,朝兩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把兩人嚇了一跳,忙從沙發上跳起來,賀新更是一把扶著文木野,嘴裡忙不迭道:“沒必要,沒必要,小文,真的沒必要,你瞧這事弄的……”
“對對對,小文,你這是乾什麼?今天我們大家聚在一起,說穿了都是因為熱愛電影,都想為中國電影做一份貢獻。對於有能力有想法的青年電影人,我們都是一視同仁的。”可能是剛才被賀新捧得飄,宋聞也在一旁唱起了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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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聞是77年的,賀新80年,文木野85年生人,雖然三人橫跨70後、80後、85後,但說起來大家同屬青年電影人,都是一輩的。
文木野在兩人的勸解下,終於坐下來,稍稍平複一下激動的心情,看著兩人言辭懇切道:“賀老師,宋老師,我真的特彆喜歡電影。當年我報考廣播電視編導係,就是因為學校有一些設備,可以去拍片子了。拍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很開心,當年不是特彆熱衷於學習,但是一拍片子就很興奮,這就是找到愛。
我從小就很少得到表揚,第一次得到表揚還是大學期間,因為一個片子剪的好,老師當著140個同學的麵表揚了我。當時我就覺得特彆重要,這是一種尊嚴感,被表揚之後,我覺得我可以擁有這方麵能力,能做得還算不錯。”
說著,他又把目光投向宋聞,充滿感激道:“賀老師剛才說的沒錯,我最應該感謝的就是宋老師……”
宋聞一聽,忙擺手道:“彆彆彆,你彆謝我呀,你要感謝的是賀老師。如果沒有賀老師幫你推薦,你頂多也就明年上上我們的first影展,哪有機會上國際上去亮相啊!”
宋聞說著的同時,心裡還在嘀咕:這孩子怎麼這麼實誠呢,人家賀老師不過是句客氣話,怎麼還當真了?
他跟文木野雖然也是第一次見麵,但之前在電話和qq裡交流蠻多的,他對眼前這個小夥子是真心欣賞。他辦影展的目的就是為了發掘有潛力的青年導演,之前大學生影像節雖然已經舉辦了四屆,但他現在心裡已經認定文木野才是他發掘到的第一位真正有潛力的新人。
文木野卻認真道:“我對賀老師當然也是非常感謝,但是宋老師,我要說,如果沒有firstt影展這樣的一個平台,我今天就不可能坐在這裡。而且就算我考上了電影學院,但是我跟電影之間的關係始終是隔了一層的。我拍的作品沒有人看到,也不知道給什麼人看,也得不到鼓勵的可能,也許將來我就放棄了。所以說,我的作品能夠被賀老師看到,並且被賀老師肯定,今天能夠坐在這裡,將來還有可能去柏林,這一切都源自於宋老師以及您這個first影展。等於是您給了我一個投奔的機會,對我來說非常非常的重要。”
“喲,你這麼一說,還真讓我覺得挺光榮的,更有使命感了,將來更得要把first影展辦好了,啊,哈哈!”宋聞笑道。
說實話,剛才文木野的一番懇切的表白真的讓他挺感動的。他是一個情商很高的人,用調侃衝淡了煽情的氣氛,同時也是為了照顧到賀新的感受。
賀新看著文木野笑而不語,在這行乾久了,他見過很多導演,有名氣的沒名氣的,有才的沒才的,有孤傲的有諂媚的……什麼樣的都有。
但是此時他在文木野身上卻看到了少有的真誠。
他心思突然一動,沉吟道:“小文,你的這部《石頭》比較側重於自我表達,更多的是一種藝術的表達,但我想問問如果你的真的成了一名真正的導演,你怎麼看待導演這個身份以及你自己作品?”
文木野神情略顯驚訝,他吃不準賀新問他這個問題的目的,聽起來好象更像是一種麵試。但他也顧不得多想其它,沉吟道:“電影肯定是藝術為先,但是導演……呃,我認為既是藝術家也是一個職業工作者,自我表達和大眾共情這兩方麵的能力都需要。任何一方麵缺失,那你選擇創作手法的時候都是被動選擇。
其實拍攝《石頭》的時候,我更多的是根據自己的感覺在走,所以正如賀老師您說的這樣,更多的是自我表達,可能缺失了大眾共情的東西。”
說著,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的補充道:“這也是我一直想考電影學院導演係研究生的原因,主要就是為了充電,讓自己能夠掌握足夠多的技能。如果你的技能足夠多,就可以主動選擇,想用這樣的方式就用這個,想用那樣的方式就用那個。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就像你不能憑感覺開車,你得上駕校學,你得知道什麼是擋位,什麼是刹車油門,你得掌握了技能才能開車上路。呃,說白了,創作一部電影一方麵是感知力,一方麵是技藝,兩方麵是並行的。”
聽著文木野侃侃而談,賀新的眼睛越來越亮。他覺得自己跟對方理解是一致的,很有共同語言,就象當年他選擇在中戲上學一樣,表演除了天分,還必要掌握足夠多的技能,隻有掌握了足夠多的技能,你才能讓自己變的更強大,選擇的餘地也就越大。
他終於堅定了自己剛才心裡突然冒出來的一個看似不切實際的想法。待文木野說完,他沒有馬上給出回應,而是站起來走到辦公桌邊,拿過來一個劇本遞給文木野道:“你先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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