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書幾乎每一本都看到第十頁,其他都是嶄新的。如果你看完了,你就不會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因為你在《演員的自我修養》一百五十九頁,第八章第八節會看到這段話!”
“卡!”
寧皓喊停,他摘下耳機,從監視器後麵走出來,皺著眉頭道“前半段非常好,後半段不行,兩邊反差太大了。肥騰,你的反應太死板了,你得把你的情緒傳達出來。”
“對不起,導演!那……那我再試試!”沈藤支支吾吾道。
寧皓聽出這貨底氣有點不足,遲疑道:“要不要調整一下?”
這貨看了一眼神情淡定的賀新,咬咬牙道:“不用了,趁熱打鐵吧!”
“好,重來!”
寧皓很讚賞他的勇氣,揮了揮手,自己乾脆就站在攝影師邊上,拿著取景框裡的畫麵。
“a!”
“啪!”
……
“啪!”
……
“啪!”
又是三下乾脆利落的耳光。
“卡!不對!”
“再來!”
“啪!”
……
“啪!”
……
“啪!”
“卡!情緒釋放不夠啊,驚訝、委屈、不服……這些你都要表現出來,誇張,ok?”
“明,明白!”沈藤捂著臉。
“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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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不行!”
“a!”
“啪……啪……啪……”
“卡!還是不行!”
一連ng了七條,三七二十一,賀新足足抽了沈藤二十一下嘴巴子。要知道這部戲都是現場收音,要保證同期聲的效果,賀新每次都是真打。儘管他收著力,儘量製造出清脆的聲音效果,但二十一記耳光那是實打實的,沈藤的左臉都已經紅了,隻不過他的腮幫子大,還看不出有什麼浮腫。
雖然沈藤還在嘴硬喊再來,但賀新還是主動喊停:“導演,這樣拍下去不行啊,歇會兒,讓我跟騰哥再碰一碰。”
“好,休息十分鐘。”
其實寧皓早就看出不對勁,平時偷奸耍滑的沈藤今天居然判若兩人,甚至有點自虐的傾向。也是因為這貨之前的表現太過不堪,寧皓索性就滿足他,自己則在一邊樂得看熱鬨。既然現在賀新提出來,他便笑嗬嗬的回到自己導演的座位。
“騰哥,呃……”
賀新麵對沈藤的時候,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說的之前都已經說透了,歸根到底還是他不夠放鬆。自己一邊抽著耳光一邊步步緊逼,而他的反應明顯可以看出很生硬。
沈藤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但有時候你說要放鬆,要自然,這種嘴上說說容易,真正做起來很難的。
他撓著頭皮無奈道:“其實這場戲不給我劇本就好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反應可能就是最真實的。”
“那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突然被人扇一記耳光,拿出你下意識的反應……”
“我是想來著,可,可我很清楚你下一步要做什麼,而且你打的又不疼……哎,乾脆,賀老師,你彆留力了,直接大耳光招呼過來,我試試!”
“呃,真的用力打?”
“對,不然我總是老想著這是戲,這個不行,你幫我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扇出去。”沈藤深吸一口氣,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
其實今天他已經找到竅門了,但是這會兒正好卡在一個瓶頸,就象武俠裡所描寫的沒有打通任督二脈,真氣不能貫穿全身。這一刻,他要想辦法衝破瓶頸,打通任督二脈,可能就徹底開竅了。
難得看到騰哥一臉認真的樣子,賀新遲疑著點點頭:“那我就不留力了。”
“對,用心打!”
騰哥這會兒才露出他那賤兮兮的笑容:“我先補個妝,順便再做一下心理建設。”
“機燈就位!”
“演員就位!”
“《人潮洶湧》第三十六場二鏡第八次……”
“a!”
沈藤開拍前還特地熱身了一下,這會兒深吸一口氣,衝著賀新火力全開:“表演是我的專業——大哥!表現派聽說過麼?體驗派聽說麼?斯坦尼是誰知道嗎?舞台行動最高任務是什麼你懂……”
還未等他說完,就見眼前一花,隨著“啪”的一聲脆響,他隻感覺左臉火辣辣的,腦子“嗡嗡”作響。
他往後退了兩步,垂著頭,剛才滔滔不絕口腔中迅速分泌的唾液從嘴裡滑落,形成了一條長長的拉絲。
他驚詫地抬起頭,就見賀新一張黑臉,指著他,毫不留情地揭開他的老底:“在大學,演過一次主角,就把自己當做人物是吧?”
啊?
他頓時羞憤道:“你憑什麼打人……”
話音未落,“啪!”又一下大耳刮子落到了臉上,火辣辣,繼而又酥又麻。
賀新念著台詞,步步緊逼,他節節後退,卻聽不懂對方說的什麼,懵逼之餘,內心殘存的最後一絲驕傲和不服迫使他反擊道:“你到底特麼想說……”
“啪!”
這一下,打的他腳下一軟,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個沒有設計,晚上是被打得暈頭轉向,一個沒站穩就摔倒了。
賀新走過來,蹲下身子,冷冷地看著他繼續說著台詞,稍微有個動作,就嚇得沈藤趕緊躲閃,那副樣子既可悲又可憐……
“卡!”
寧皓喊停之後,遲疑了片刻才道:“非常好,進步特彆大,不過,呃……”
這場戲如果是一般的戲,他就喊過了。因為他剛才看得出賀新明顯沒有留力,三記響亮的耳光都是實打實的,沈藤的反應同樣令人驚喜。但是偏偏這是一場重頭戲,他感覺還不夠。
他的話還未說出來,就沈藤道:“導演,再來一條是吧?”
“呃,最好再保一條。”
“好,沒問題,再來!”
這次騰哥真的是發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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