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撲撲幾聲,“哎喲,哎喲”幾聲叫,幾個正揮刀砍向唐玥和唐佩兒的夥計手中刀突地跌落,直握著手腕嚎叫。
旁邊客房中閃出兩條人影,已朝蔡靜和夥計們飛身而上。
原來是朱文琅揮手甩出手中的幾個圍棋子兒,不偏不倚正中幾個賊人手腕,與上官靈拉開房門衝了出來。
“嗯——”唐玥又硬架了蔡靜一刀,後背刀傷一陣巨痛,終於支持不住,腳一軟便搖搖欲倒。
朱文琅正好趕到,“叮!”地一聲,雷霆劍出手,硬架蔡靜第二刀,把他那厚背大砍刀崩出了一個缺口,左手一抄,已撈住唐玥的腰。
在此同時,上官靈並未出劍,隻是折扇在手,已連點了兩個夥計的穴道。
“黑麵神”見勢不妙,知道來了高手,手臂一揮,急喊道:“弟兄們,上!”
自己卻急速後退,上官靈已閃身追上,折扇疾點,家傳“靈犀指”數點之間,已接連點中幾個夥計的穴道,隻聽“叮叮叮叮”數響,地上已丟下了數柄戒刀,轉眼已到了蔡靜的眼前。
蔡靜哪見過如此功夫,大驚,不過賊首究竟彪悍,口中大吼著,一陣勁風,厚背大砍刀仍是迎麵當頭砍下。
上官靈可不比唐玥,武功畢竟強了數籌,折扇舉起,瞄準砍刀來勢輕輕往右一撥,四兩撥千斤,已將砍刀撥得橫移了幾寸,身子朝左一偏,那刀唰地一聲從身邊砍過,帶起一陣風聲,果然氣勢驚人。
但上官靈已是貼近“黑麵神”蔡靜跟前,蔡靜看到上官靈眼中噴著怒火,知道今日已難脫身,左手往腰中一抄,居然還有一柄短刀,寒光閃閃已朝上官靈腰間刺去。
這一招乃是蔡靜的救命絕招。他慣使一柄厚背大砍刀,而且大部分時候都是雙手執刀硬砍,平日裡已是橫行鄉裡,幾無敵手,卻無人知道他其實使的是雙刀,彆人均以為他乃一莽漢,避過砍刀欺進身前,以為便可活捉於他,卻不覺他左手短刃近身急刺,往往不及閃避,不少好漢都死在他這一招下。
如今見上官靈武功甚高,一時不及招架,便又祭出這一絕招,待上官靈貼近,短刀翻出,便想在出其不意間斃敵於刀下。
上官靈果然大吃一驚,不過他畢竟苦練多年,上官世家家學淵源非同小可,百忙中仍是硬生生地將腰挪開兩寸,那短刀已劃破衣襟,堪堪從腰間滑過,離肌膚僅隻半分,感到一絲冷颼颼的涼意。
上官靈大怒,折扇下沉半尺,扇柄已點在蔡靜喉間,右肘向上一抬,整個右手居然平撲撲地扣在黑麵神臉上,加上飛身而上的去勢,把“黑麵神”蔡靜硬生生撞得蹭蹭蹭蹭後退了一丈有餘,仰麵倒在屋簷之下,水缸之旁。
便在此時,餘下一個夥計也已被朱文琅放倒,腿上被朱文琅刺了一劍倒在地上。
不到半盅茶功夫,所有店中的賊子都已被兩人放倒在地。
那黑麵神口吐鮮血,已在上官靈那充滿真力的一扣之間鼻梁深陷,腦袋受重擊而亡,其餘夥計不是手捂傷口痛苦地倒在地上哀號,便是被點了穴手足僵硬動彈不得,隻睜著大眼驚恐地看著朱文琅幾人。
朱文琅小心地抱起唐玥進屋,輕輕側放在炕上。
上官靈也抱著那唐佩兒進屋,那唐佩兒手腳受傷,卻晃若不覺地直是焦急地叫著:“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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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的後背受傷不輕,衣服已被血浸得透濕,再加巨戰脫力,已是昏迷不醒。
朱文琅也不說話,更不遲疑,一把就撕開了唐玥後背的衣服,露出裡麵的肌膚。
朱文琅雖在宮中長大,成日裡鶯鶯燕燕的環境,但卻從未真正看過女孩兒身上雪白的肌膚,不由一愣神,心中有些撲撲亂跳。
上官靈連忙走出門去,查看那些倒在院中一地的客棧中人。
唐玥傷口中的血猶在汩汩而流,朱文琅知道緊急,救人要緊,按捺下跳得有些厲害的心,手飛快地在傷口周圍穴道點了一圈,意圖止血,又仔細看看傷口,是一條三寸餘長一分來深的刀傷,血雖出得多煞是嚇人,卻隻是外傷,並未傷及筋骨。
朱文琅暗暗鬆了口氣,右手放在唐玥的後背,暗運養生篇內功,一道頗為厚重的內力湧出,緩緩送入唐玥體內,替唐玥療傷。
片刻之後,朱文琅左手在懷中一掏,拿出金創藥的玉瓶,咬掉瓶塞,一口氣把瓶中的藥粉全倒了上去,幾乎把傷口都填平了,迂了口氣,又伸手進懷,抓著自己的小衣微一使勁,已硬生生扯下來一大塊,抽出來按在唐玥後背上。
那布粘在鮮血和藥粉混合的半乾凝血上,朱文琅再扯平她的衣服蓋好。
這一下又是一陣巨痛,把唐玥痛得悠悠醒轉,感覺後背一陣清涼,知道有人給自己治傷,還道是唐佩兒,回頭一看,看到居然是朱文琅,一呆,一轉念,感覺後背的衣服也被撕開了,大羞,反手對著朱文琅便是一耳光。
朱文琅一愣神,自己好心好意給她上藥,萬料不到這丫頭居然會給自己一巴掌,一時反應不過來,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頓時一陣熱辣辣地發燒,不禁心頭一陣火起,舉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唐玥屁股上。
唐玥也愣了一下,緊接著屁股上挨了一下重的,皺起眉頭舉手又打,朱文琅喝道:“彆動!”伸指一點,正中唐玥手肘曲池穴,唐玥的手登時動彈不得。
可恨朱文琅手往下一搭,順手又打了一下唐玥的屁股:“再動再打!”
唐玥大恨:“你敢!”
“有什麼不敢!?不信你試試!?”朱文琅一瞪眼。
唐玥不敢再說,閉上了眼睛,朱文琅卻分明看到她癟了個嘴,睫毛顫動,還滲出一絲淚珠,像是馬上要哭出來。
朱文琅心中一陣著慌,忙道:“好啦好啦,你不動我也不打你了,彆哭啦,彆哭啦,怕了你了。”
朱文琅一邊說一邊轉頭四周一看,扯過放在床邊的包袱,扯開後隨便扯出一件衣服,也不管是唐玥的還是唐佩兒的,右手仍摟著唐玥,把衣服咬在嘴裡,左手一撕,幾下之間已將一件衣服撕成了幾條,左手拿著壓住傷口,往前胸一繞,一勒,打上結。
唐玥看他滿不在乎地在自己胸前繞來繞去,雖知他是在給自己治傷,乃是好意,但一個姑娘家,被一個大男人這麼抱在懷裡,不但看到了後背的肌膚,手還隨意在自己胸前蹭來蹭去,卻也又羞又氣幾乎暈過去。
朱文琅才不管這個,纏完了之後滿意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輕輕把唐玥麵朝裡側放在炕上,伸個懶腰站起身來。
那唐玥一則大羞,既不敢說話也不敢回頭,隻是裝睡,二則也確實失血過多,極為疲累,不多時便真的躺著睡著了。
便在此時,剛剛將所有賊人一一捆好後再進得房來的上官靈,也已為坐在椅子上的唐佩兒包紮好了傷口,唐佩兒隻是手臂小腿的皮肉之傷,並不重,也好包紮,自是無礙。
那唐佩兒卻似絲毫不顧自己傷勢,隻是緊盯著朱文琅給唐玥治傷,看看朱文琅站起身來,唐玥則安安靜靜地躺在炕上,知是已無礙了,總算鬆了口氣,感激道:“多謝公子。”
“行了行了,彆公子公子的了,你們倆,不給我紮針下藥就算饒過我了。”朱文琅一則挨了一巴掌還有點氣,二來心一放下,又回想起這臭丫頭幾次捉弄自己的事,雖說幾個回合下來自己也沒吃虧,但畢竟是這丫頭先惹事,嘴裡便沒這麼客氣。
“公子……”唐佩兒一時語塞,突然感覺手臂又一陣疼痛,手連忙捂上皺起眉頭,露出痛楚的神態。
上官靈道:“姑娘得罪了。”手一撈,抱起唐佩兒,放在這邊炕上,和唐玥並排躺著。
唐佩兒感激地看看上官靈,輕聲著:“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