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傳遍全身,就像是睡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飽覺,又像是去喜歡的海邊或森林放鬆了一整天。
從身體到心靈,通透舒坦。
周冷站在冰霜巨樹旁,打起疊浪掌。
一開始,並無不同,一遍又一遍打著。
慢慢地,周冷發現自己的掌法冒出以前感覺不到的錯誤。
聳肩過高,收力太快,手臂上飄,真氣太足,身形太死,招式偏離……
周冷一一改變,越打越順。
好像換了一個身體似的。
如尺量身,分毫不差。
練完外功,周冷開始修煉玄潮訣。
真氣運行又快了一分。
真氣流動更加凝聚,以前則過於鬆散。
周冷吞下一粒養氣丸,繼續修煉……
如城緊鄰長江北岸。
跨過長江,在接近太湖的大片區域,因為與魔獄世界等多個世界交疊,形成了一座水洲魔城。
龍之國為了防止魔物擴散,在水洲魔城空間屏障脆弱的地方,建造水洲開拓基地。
鎮海軍第七師鎮守於此。
開拓基地仿佛一座小縣城,五臟俱全。
軍人、開拓者、務工人和研學的學生來來往往。
一輛輛綠色的軍車駛過“開拓大廳”正門前的大道,一隊七人慢慢走下開拓大廳的台階。
兩女五男。
為首的一個麵容白淨的少年身穿迷彩服,背著黑色大背包。
少年麵帶懶散的微笑,懶洋洋地打量水洲基地。
周冷和馮文豪等六人全都身穿迷彩服背著黑色背包,站在懶散少年的身後。
在七個人十幾米外,兩個成年男人身穿同樣的裝束,不同的是兩人一人背著弓,一人背著弩。
兩把弓弩表麵附著藍光紋路。
魔化武器。
“隊長,是整備一下,當時直接進魔城?”馮文豪看向懶散少年。
懶散少年就是這支武道研學隊的隊長,薛成鬆,薛通鳴的獨子。
在簽訂的合同裡,六人要儘最大可能保護薛成鬆的安全,並聽從薛成鬆的命令。
“先放好戰功牌,我第一次進魔城的時候,開拓隊長說過,這是最重要的。”薛成鬆轉身看向其他人。
“你們之中有人第一次來魔城,我多說幾句……”薛成鬆舉起自己的戰功牌。
眼鏡片大小,銀色正八邊形,表麵藍紋密布。
“放到迷彩服胸口的內口袋,如果敵人攻擊你的心臟,這東西或可救命。當然,它的主要作用是通過檢測魔物死亡的氣息,計算戰功。”
周冷等人紛紛照做。
“我們之前在學校,感受不深。等接下來走武道之路,無論是讀武大、上武館、當開拓者還是走軍警任何道路,戰功,都是最重要的東西,沒有之一,記住,沒有之一。”
“我曾經親眼看到一位長輩,明明奄奄一息,活不過三天,但用戰功換了一粒丹藥,不僅生龍活虎,而且實力精進。”
“我也曾經看到,一個平日裡威勢十足、連我爸都不放在眼裡的大佬,為救孩子耗儘戰功,求到我爸麵前借戰功換取丹藥。在藍星,隻要戰功足夠多,甚至能跟武閥掰腕子,或者說,你就是武閥!”
小隊六人仔細聽著。
隨後,薛成鬆自嘲一笑,道:“可惜,我天賦實在差,再加上不努力,所以也就這樣了……不過,我要是上不了西海武大補錄,我會更慘。所以……”
薛成鬆掃視眾人道:“隻要你們齊心協力幫我,我進西海武大後,每人一萬感謝金。對我幫助最大的那個,四年的學費,我全部承擔。同時,你們畢業後找出路,我也可以幫忙介紹。”
眾人的心跳紛紛加快。
有了這筆錢,再也不需要看彆人臉色,未來四年可以安心修煉。
薛家的人脈也遠遠超過普通家庭。
周冷暗中觀察眾人,每個人都動心,包括原本隻是來混研學履曆的馮文豪。
自己也一樣。
那可是四年的學費。
“但……一切建立在諸位齊心協力,完成這次武道研學。所以,我希望各位,無論有什麼私心,有什麼想法,都要等結束研學再說。但是,魔城險惡,人心更險惡。”
薛成鬆露出淺淺的笑容,道:“我這個人,其實很心軟,畢竟沒經曆過大風大浪,但我爸,是我見過最狠的人。如果各位做了不該做的事,他會做更不該做的事。而且,合同寫的明明白白,我死了,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六個人沉默,似乎被薛成鬆的話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