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怕她親爹很介意。
趙總管笑道:“國公爺自會去尋薛侍郎商議此事,隻要薛姑娘這裡肯點頭,那便什麼都好說了。”
薛清茵那叫一個乾脆利落:“好!”
薛夫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下。
這丫頭……不是一心最喜歡她爹了嗎?這怎麼反手就又認一個新的?
趙總管哪管其他人怎麼想,見薛清茵應了好,他留下銀錠子就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崔嬤嬤留下帖子和首飾也先走一步。
最後隻剩下江大管家……
薛夫人婉拒了魏王的禮物。
江大管家臉上掛不住了:“夫人為何這般不通情理?”今個兒要單隻是他一個人來也就罷了。
偏偏來了三個,就他被拒絕了。江大管家往日跟在魏王身邊何等的風光?眼下自然吞不下這口氣。
薛夫人很堅定:“正是因東西貴重,才不敢收。清茵還未出閣,難免叫人說閒話。”
江大管家一笑,眼中掩不住傲慢:“倒也不妨實話告訴薛夫人,殿下正是相中了你們府上的大姑娘,想要迎娶她過門呢。”
薛夫人隱約猜到了,但這話說出來,還是叫她心頭一震。
她一麵歡喜女兒受人喜歡,一麵又覺得惶恐。
魏王房中的女人實在太多了。
她怎麼舍得清茵去受苦?
薛夫人便隻是道:“殿下的婚事也並非是我等點頭就能應下,隻怕還要看聖上的意思。”
江大管家又道:“無妨,我們殿下已經去向陛下說了。”
薛夫人堅持道:“那便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江大管家見她油鹽不進,勉強壓下臉上的怒色,隻得轉身離去。
薛夫人不知為何,心頭隱隱有些憂慮。
不會惹怒魏王吧?
但想來想去,清茵也不至於這樣叫他念念不忘吧?
卻說那廂江大管家並未立刻走遠,而是在府外稍作逗留。
不一會兒功夫,有人出來給了他什麼東西。
江大管家匆匆揣入懷中便轉身走了。
回到王府,魏王第一句話問的就是薛清茵。
“薛姑娘瞧著沒受什麼委屈,反倒神采奕奕,立在那裡,動人得很。”江大管家說道,“隻可恨那薛夫人是個死心眼兒的,帶累了薛姑娘。若非殿下這般癡情人物,叫她這一攔,她女兒不知要失去多少榮華富貴!”
“京中有名的妒婦嘛,想來性情也不怎麼好。就是她攔住了薛姑娘收本王的東西?”
“是啊殿下。”
魏王心有不快,但嘴上沒說出來。
“不過我給殿下帶回來了一件東西。”
“什麼?”魏王興致缺缺。
難不成還能把薛清茵給他帶來?
趙總管神秘一笑,掏出一個紙包,交至魏王手中:“薛家的下人倒是好收買得緊。此乃薛姑娘的貼身之物,殿下且私底下慢慢地拆……”
魏王信手一拆。
但轉瞬便合上了。
緊跟著他身子也坐直了。
他盯著趙總管,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啊你……你倒是機靈!”
趙總管鬆了口氣。
如此也能抵消他辦事不力的罪過了。
魏王推開手邊的書,起身往臥房走去。
那用宣紙包起來的是一個香囊,巴掌大,下頭的流蘇都被剪得不成樣子了。
香囊上繡的字也被拆了個七零八落,還殘存了兩根線,隱約可拚出一個“心”字。
若是薛清茵在這裡,便能認出來那是原身要送給賀鬆寧的那個香囊。
香囊的口子敞開著,露出來一角布料。
那是絲製的,薄如蟬翼,疊起來還不及拳頭大。
也許是自中衣上裁下。
也許是更貼身的衣物。
魏王低頭輕嗅。
一股子淡淡的香氣。
他緊攥著衣料,腦中浮想聯翩,好似手底下觸到的是薛清茵細滑的肌膚……
另一廂,薛成棟回到府中。
眾人一同用晚膳,席間,他說起了趙國公想要讓趙煦風認薛清茵為乾女兒的事。
“趙煦風癡傻多年。”薛成棟皺眉,“今日趙國公府上來人,夫人是如何推拒的?”
薛清茵搶聲道:“阿娘沒說什麼。”
薛成棟:“那……”
薛清茵:“我和他說多一個爹也好。”
薛成棟:“……”這個看上去總是肅穆的,仿佛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男人,好像對家宅事務不感興趣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就這樣一點點地崩裂開了。
薛成棟頭一回這麼想發火,但想到趙國公,又生生忍了下去。
薛清茵惹完事拍拍屁股就走,趕緊溜回了自己的院兒裡。
哎,明日還得去遊船呢,可得好好睡覺。
丫鬟驚顫於她的勇猛,給她打水的手都微微顫抖。
薛清茵沒什麼感覺,隻是納悶道:“哎,我擦腳布呢?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