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公主也感覺到了一絲尷尬。
她與魏王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想來想去,還是對著薛清茵道:“這披風會不會薄了些?一會兒到了湖中心吹著風,恐怕有些涼。”
薛清茵道:“不薄了,正合適呢。”
金雀公主笑了:“那就好。我沒想到你會穿它,見你穿著好看,我心中也覺得歡喜得很。”
“公主既然贈我了,自然要多穿一穿。”
其實不過是宣王送出去的,借的是她的名罷了。
但薛清茵這樣全部穿戴上身,便體現了她對這些禮物的看重,贈禮的人看了自然受用得很。
金雀公主就這樣笑吟吟地看著她,仿佛透過薛清茵看到了當年還是少女模樣的自己。
魏王突地道:“薛姑娘頭上佩戴的首飾,也是你送的?瞧著有些像是當年父皇賞賜給你的新婚賀禮。”
金雀公主麵容一冷:“是啊。”
“金雀啊金雀,你這是要害死薛姑娘啊。”魏王哼笑道,“父皇賞賜你的東西,怎麼敢這樣轉送他人?”
金雀公主一頓。
她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
“若非我今日發現及時,隻怕還要變作禍事。”魏王搖頭。
金雀公主麵露歉色:“清茵……”她被父皇責罵倒是無妨,隻怕連累旁人。
薛清茵完全沒所謂。
她大大方方地抬手去摘發釵:“要取下來對嗎?”
發釵一摘,便有一縷發絲散落下來,垂在了薛清茵的耳邊。
風一吹拂,竟有些楚楚動人的味道。
魏王的呼吸頓了下,緊跟著道:“若是薛姑娘喜歡水玉,前些日子幽州送了一匣子來,大可為薛姑娘都打製成首飾……”
沒等薛清茵拒絕呢。
魏王便起身緊跟著道:“眼下嘛……”
他拍了拍手掌。
立即有小太監捧著一個紅木匣子上前來。
“登船時還有首飾在身,下船時卻退了個乾淨,難免叫人多想。恰巧本王這裡還有一些頭麵。”魏王將匣子往她跟前推了推,“薛姑娘請。”
準備得這樣充分?
薛清茵懷疑地看了看他。
見薛清茵不動,魏王反急切起來。他撥弄開匣子的鎖頭,蓋子一掀,便露出裡頭的首飾。
正是那日江大管家欲送卻最終未能送出去的翡翠頭麵。
薛清茵眼皮一跳。
這下算是感覺到魏王這人的性格了。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換著法兒的,都一定要她接受!
“金雀。”宣王出聲。
金雀公主沒反應過來。
宣王驟然一抬手,抽走了她發間的步搖。
金雀公主恍然大悟,連聲道:“不必有勞魏王殿下,本宮再賞賜薛姑娘步搖一支。”
金雀公主喜鋪張。
她自己打扮起來也多是雍容華貴的模樣,滿頭都是珠釵。
如今將頭上的步搖賞給薛清茵,說出去再正常不過了。旁人隻會羨慕還來不及呢。因為這樣展露出了親近的姿態。
金雀公主身邊的宮女連忙雙手接過步搖,走到了薛清茵的身後,為她退儘首飾後,轉而換上了這支金燦燦的步搖。
步搖多繁複,彎作鳥獸花枝的形狀,再綴上珠玉,價值千金。
這般光華卻掩不住她半點美貌,反倒更有豔光逼人的感覺。
金雀公主見狀,都禁不住感歎,這世上當真有人,愈是美衣華服,愈是金銀加身,便愈顯得美麗。
連魏王都恍惚了下,沒有急著與金雀公主爭個輸贏。
隻有薛清茵心道,嗯,狠狠賺了!
半晌,魏王嗤笑一聲,坐了回去,道:“罷了,可見這些翡翠與薛姑娘沒有緣分。”
說罷,抬手一掀,便掀到了窗外去。
眾人隻聽得“噗通”一聲,顯然是落進了水裡。
薛清茵:“……”
好他媽浪費!
這樣的人,就該罰他去鬨饑荒的地方吃土!
“都愣著作什麼?”魏王回頭看他們,“薛姑娘也莫要害怕。何不用些糕點?”
卻聽得宣王不疾不徐道:“撿起來。”
“兄長說什麼?”魏王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