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管事聽了,卻尷尬地道:“周遭的鋪子多的是嫉妒咱們的。”
薛清茵心道,賀鬆寧人緣兒也沒好到哪裡去嘛。
青年在後頭笑道:“嫉妒哈哈,分明是你們做事太絕……”
管事憋著火,回頭怒道:“你們又好到哪裡去?”
青年也不臉紅,指著管事道:“那總歸也是比你們好一點。”
薛清茵無語。
好家夥,擱這兒比上爛了是吧?
“都閉嘴。”薛清茵頭也不回地道。
卻說另一廂趙國公府上見到了來遞話的薛家仆從。
門房將話一路傳到趙總管那裡。
趙總管很高興,一拍手掌道:“聽國公爺說,近日薛侍郎去上朝都拉長了臉。我還當那日薛家姑娘說的話都不作數了呢,今個兒請咱們去吃茶,就算是塵埃落定了!之後薛侍郎也不便說什麼!”
趙總管想了想,叫隨從帶上禮物,兩隻手都提滿了。
然後他才去見了小公爺趙煦風。
趙煦風今日在院子裡枯坐了半個時辰,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這兩日也不怎麼愛吃,坐得久了,就抓兩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兒。
趙總管一見他,便覺得眼眶發酸。
他重重歎了口氣,走上前去道:“小公爺,咱們出去吃茶。”
趙煦風不動。
趙總管隻好道:“去見阿娘。”
趙煦風一下就站了起來,左顧右盼:“吃的,吃的,吃的呢!”
趙總管見狀,暗暗心道,他們可算是對不起薛家姑娘啊!
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稀裡糊塗就變成“娘”了……
但沒辦法啊……為這,叫他給薛姑娘做牛做馬都成!
趙煦風在家裡折騰了好一會兒。
趙總管實在忍不住催促他:“再不走,阿娘不等阿風了……”
趙煦風這才趕緊收了手。
趙總管瞧了瞧他鼓鼓囊囊的兜,歎了口氣。
……
救火手段落後,最後綢緞莊被燒了個精光,薛清茵倒也不奇怪。
等武候鋪的拖著疲累的身軀走回來,薛清茵正好叫仆從送上方才從坊市買來的瓜果。
一個個分著吃了,解了渴也解了熱。
想必下回若是再有什麼事,他們會跑得更快一些。
沒多久,右巡使和京兆府的府兵都先後趕來。
薛清茵咽了咽口水。
她還沒見過這等場麵……不過無妨。她爹好歹是侍郎呢!
就在薛清茵暗暗將脊背挺得更直的時候,隻聽得有人高聲道:“國公府小公爺出行,閒人還不快快閃開?”
這架勢,這排場。
薛清茵和這一比,壓根算不得什麼。
右巡使和京兆府兵連忙行禮。
而以青年為首的一行人,紛紛驚愕地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前方。
但趙國公府的馬車的的確確地駛近了。
簾子一卷。
小公爺趙煦風便跑了下來,徑直朝薛清茵奔來。
薛清茵琢磨了一下。
不會撞死她吧?
這時候趙總管追在後麵,連聲喊:“小公爺!慢些!慢些!”
趙煦風在薛清茵麵前站穩。
整個人宛如一座小山般嚇人。
趙總管緊追不舍,一把抱住他的腰。
就在趙煦風張嘴要喊“阿娘”的時候,他搶聲道:“小公爺,這是阿茵。”
“阿、阿茵?”趙煦風陷入了疑惑。
“對啊,要這麼叫才對。”趙總管哄道。
企圖把“阿娘”和“阿茵”的概念混淆。
趙煦風歪著大腦袋想了下,沒能琢磨明白,乾脆也就不琢磨了。
他挎了個金線織就的布兜子。
金光燦燦,一看便知其精貴!
趙煦風將布兜子一拉開,衝薛清茵道:“吃、吃。”
薛清茵垂首一看。
裡麵有棗花酥、玉露團、透花糍……鹹的甜的,熱的涼的,水果做的,乳酪做的,全都混雜在一塊兒。
有的酥皮掉了,有的乳酪化了。
黏黏糊糊。
趙總管在後頭見了都忍不住扶額。
這什麼玩意兒啊這是?
誰家姑娘見了能吃得下啊?沒吐都算好的了!但當時他又實在拗不過小公爺,隻能眼見著他將自個兒覺得好吃的,全部一股腦兒藏進兜裡。
趙總管根本不敢去看薛清茵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