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棟冷聲問:“趙國公為何定要趙煦風認你作乾女兒?”
薛清茵歪頭:“因為我聰明伶俐乖巧可愛?”
“……”薛成棟的臉色頓時更黑了。
薛清茵甚至馬上還反過來問他:“爹爹今日為何回家了?不是該在戶部嗎?”
一說這個,薛成棟的臉色更更黑了。
他抬起手來,道:“帖子都送到戶部來了,我豈能不回來?”
薛清茵一看,哦,正是趙國公送的帖子。
薛成棟站起身,冷冷道:“趙國公那裡我早前已經婉拒,你為何還私底下應承?這樣大的事該有父母長輩出麵,豈由你做主?此事再議,趙國公府這宴不必赴了。”
說罷,薛成棟將帖子撕了。
薛夫人聞訊趕來,進門便氣了個夠嗆,沒等薛清茵說什麼,薛夫人便高聲道:“往日裡不見你人,一回來便急著訓女兒,你當的是什麼父親?她再認一個我看也沒什麼不行。那小公爺雖然生而癡愚,可對女兒恐怕比你強萬倍!”
其實薛夫人哪兒見過趙煦風對薛清茵怎麼樣啊?
但這趕在氣頭上,話自然是要這麼說。
薛成棟厲聲道:“她如今什麼事都敢擅自做主,你還如此溺愛,這並非愛她而是害她。再放縱下去,改日真連爹也敢換了是不是?”
薛清茵趕緊拉住了薛夫人:“好了好了,阿娘,彆吵了。我都沒生氣,您生什麼氣?”
薛成棟聞聲一看。
薛清茵的確跟混不吝似的,彆說什麼悲憤之情了,她連一點害怕都沒有,臉都沒見紅一下。
薛成棟頓時更生氣了。
“將夫人帶下去,此事夫人就莫管了。”薛成棟冷聲道。
薛夫人更急了:“你作什麼?你想作什麼?”
“素來疼她體弱,舍不得打,舍不得罵。養成這般性子,將來嫁到彆人府上去,你也任她這樣行事得罪公婆嗎?”薛成棟似乎鐵了心要立一下父親的威嚴。
薛清茵道:“好了,彆吵了。今日父親要是真罰了我,趙國公府會怎麼想?想咱們薛家為這麼芝麻大點事,就要撕了他們趙國公府的臉麵!”
薛成棟冷睨她一眼:“倒學會拿趙國公府來壓你自己的父親了。”
薛清茵閉了嘴。
一瞬間,她覺得賀鬆寧和薛成棟不是親父子,但勝似親父子。
兩個人還是挺像的。
薛成棟垂眸道:“今日之事怎會與趙國公府有關?”
他一抬眸。
當即上來了兩位婆子,半扶半拉地帶著薛夫人就往外走。
薛清茵都看傻了眼。
她以為薛成棟雖然氣人,賀鬆寧雖然後麵會因為恨屋及烏,討厭薛清茵便連帶著討厭薛夫人。但至少眼下……薛夫人在府中主母的位置是極穩固的。
可現在看起來……並不是這樣的。
薛成棟從不插手府中事,但他仍是第一威嚴的人物。
薛清茵拚命衝薛夫人擠了擠眼,想平複她心中的怨憤,示意她不要為自己憂心。
隨即轉過頭來,便聽見薛成棟淡淡道:“趙國公那裡隻會知曉,我今日罰你,是因你沒有照拂好你妹妹,以致她磕破了頭。”
薛清茵心道您挺會找借口啊!
不過她並沒有很生氣。
她隻是想,還好這句話薛夫人沒聽見。不然將薛清荷當做罰她的“罪名”,薛夫人聽了真的會當場氣瘋吧?
“跪下。”薛成棟道。
薛清茵心裡暗罵,這該死的父權為天的時代啊!
難怪這個時候的女子,想要脫離原本糟糕的家族,隻能選擇嫁人。但往往也不過是跳入另一個牢籠罷了。
薛清茵暫且收起心中的感歎,抬眸迎上薛成棟的雙眼,理直氣壯地道:“腿疼,跪不下去。”
“我怎麼不知道你何時又多了個腿疼的病症?”
“父親不如去問一問宣王殿下,他清楚得很。”
你既然不讓我拿趙國公府壓你,那我再搬一個宣王出來沒問題吧?
薛清茵覺得這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