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修遠走後,薛清茵便坐回到了馬車中,她好奇地問:“這位柳先生是黴運纏身嗎?怎麼總摔?”
宣王看著她不說話。
薛清茵眨了下眼:“不能問嗎?”
宣王道:“能問。”“他幼年吃錯了藥,腦子不大清醒,便難免磕碰摔跤。”
薛清茵眼底冒出懷疑的光:“當真?”
這話怎麼聽起來跟罵人打小腦子就有問題似的?
有那麼一瞬間,杜鴻雪甚至也懷疑他們王爺是故意的。
宣王:“……當真。柳家宗族龐大,多爭鬥。柳修遠幼年時顯露天分太過招眼。吃錯的藥,便是由他的族人送到了他床頭去。”
說到這裡,宣王不由一頓。
薛清茵是胎裡便帶了毒。
柳修遠是年幼遭人下藥。
這樣聽來二人身世還有些相仿……宣王幾乎能想到,柳修遠會與薛清茵說“你我同病相憐”一類的話了。
“是那個柳家?”薛清茵一下想了起來,“那日在殿上,被點為魏王正妃的柳姑娘……”
“嗯,她是柳家二房的嫡女。”
沒想到這裡還沾親帶故的呢。
薛清茵心中感歎。
“薛姑娘很關心柳修遠?”宣王突地道。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薛清茵咂嘴,答得大方。
這話題便算是揭過了。
“今日還去什麼地方嗎?”薛清茵問。
宣王反問她:“薛姑娘還想去哪裡?”
薛清茵停頓了下,道:“我若想去哪裡,殿下都陪我去嗎?”
宣王看著她,道:“不會。”
薛清茵點了下頭道:“我知殿下軍務繁忙……”
宣王緊跟著道:“但你若隻挑一個地方是能去的。兩三個不行。”
薛清茵後續沒說完的話頓時全咽了回去。
馬車內一時安靜極了。
薛清茵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忍不住了。
她問了這幾日來最大的疑惑:“殿下這樣待我,也不在意旁人如何揣測我們的關係。是因為殿下……打算要娶我嗎?”
外頭的杜鴻雪隱約聽見聲音,哪裡敢再聽下去,連忙刻意落後了幾步,與馬車拉開了距離。
車廂內。
宣王的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點光。
她沒有問出“殿下是喜歡我嗎”。
而是隻問“是要娶我嗎”。
顯然她是極清醒的。
宣王動了下唇:“薛姑娘願意做側妃嗎?”
薛清茵大為震驚。
居然還真有那個意思!
當今聖上膝下的子嗣並不算豐盈。成年且有為的兒子,就一個魏王,一個宣王。
皇帝在為他們選擇妻妾的時候,當然不會隨便決定。
以薛家如今的地位,正妃的位置輪不到他們家也不奇怪!
跟古人,尤其是跟皇家講什麼一夫一妻製,那就顯得太天真了。
那一瞬間,薛清茵想了很多。
她抬眸看著宣王道:“我能問一問殿下,正妃是誰嗎?”
宣王正待開口。
馬車突然停住了。
原來是已經回到許家門前了。
此時另一架馬車,卻也停在許家門前。
車上的貴人掀起車簾問:“你們表姑娘呢?”
“表姑娘說是去處置莊子上的事了。”下人一邊應答,一邊扭頭去看。這一看,他便立即道:“回來了!方才正是這架馬車接走了表姑娘!”
那馬車瞧著不大起眼,周身也沒什麼特殊的標識。
“靠過去。”車上的貴人低聲道。
車夫驅動馬車,立即近了。
“清茵。”他低聲喚道,聲音壓抑且痛苦。
這邊馬車上的薛清茵嚇了一跳。
聽著,怎麼,有些像是……魏王的聲音?
“這兩日,本王輾轉難眠,日夜不能寐,不知該如何來麵對你。”魏王的語氣艱澀。
薛清茵張嘴想說要不就彆麵了唄?
奈何魏王沒給她插話的機會。
他緊跟著道:“我怎麼也沒想到,最後父皇竟是指了喬氏女和柳氏女給我。我在父皇跟前長跪不起,卻也求不得你。”
薛清茵:“……”
好尷尬啊哥。
你在外頭叭叭。
我剛還和人宣王說是不是要娶我的事兒呢。你這是故意來砸我的場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