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居見過言景福出手,但那是演練武藝,與真正的實戰截然不同。
此時方見真正的言家鐵線拳!
隻見言景福手臂套著鐵環,招式剛猛、陰柔變換,靠近的對手幾乎一個接觸就被擊飛。
氣血!
唯有激發氣血才能爆發如此巨力。
朱居眼神微動。
凝血境的武者在燃燒氣血的情況下,力氣其實不比入勁差,唯一的缺點在於不能持久。
除了氣血,還有兵刃!
越城武館傳授拳腳功夫的不多,大都用兵器,如六合大槍、藍家刀法……
這也很好理解。
氣血養身幾十年也抗不住一把菜刀劈砍。
甚至就算是淬體武師,依舊是血肉之軀,大概率不能硬抗刀劍的鋒利。
除非,
像朱居這般修行了頂尖硬功!
從出手的情況看,幾位武館館主的實力當以沈英為最,閒庭信步般以槍杆劈砍,無人能擋,其他幾位的實力相差不大。
“啊!”
“饒命!”
“我再也不敢了!”
幾位武館館主出手,如秋風掃落葉,一群混混當即跪地哀嚎求饒。
若非手下留情,地上早就躺滿了屍體。
唯有趙二,在手下的掩護下衝出包圍圈,被言景福、言秀心父女追趕。
“還跑?”
“給我乖乖跪下吧!”
言秀心雙腿修長,一個借力飛踢正中趙二肩頭,直接把他踢飛在地。
“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
趙二灰頭土臉趴在地上,雙手合起朝著兩人討饒:
“言館主,小的也是聽人吩咐辦事,若是知道是諸位的場子絕不敢冒犯。”
“手下留情啊!”
“你倒是識時務。”言景福冷哼:
“如果今日我等不在,布莊不知損失多少,老老實實去衙門走一趟吧。”
“啊!”趙二抬頭,麵色變換:
“言館主,這等小打小鬨沒有必要鬨到衙門那裡,小的願意賠償。”
“賠償?”言景福問道:
“你能賠多少?”
“這……”趙二遲疑了一下,試探著開口:
“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言景福笑著搖頭,回頭看向黑暗中緩步行來的人影:
“我說了不算,要問朱公子。”
“朱公子?”趙二抬頭,麵容扭曲,眼中更是閃過一抹狠厲之色,隨即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邊抽邊道:
“小的有眼不識高人,罪該萬死!”
“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回,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他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老子回去後找齊人手,有你好看的。
朱居麵色冷淡:
“趙管事認識蔣捕頭,就算去了衙門也就是走個過場,何至於此?”
“朱公子有所不知。”言景福解釋道:
“俗話說的好: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一旦進了衙門,就需上下打點,從知府到牢頭缺一不可,絕不是區區幾十兩銀子能解決的了,何況一進一出少說十天半個月,隻是這期間的罪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這樣!”朱居了然:
“既然如此,就無需麻煩了。”
他單腳輕抬,挑起地上不知何人掉落的木棍,握在手中比劃了一下。
“你想乾什麼?”
趙二麵色微變:
“我可是吳老爺……”
他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經劃破虛空,如同離弦的利箭貫入他的心口。
“噗!”
木棍貫穿心口,直接把趙二釘在地上,滾燙鮮血順著粗糙的棍體流淌。
趙二身體抽搐,一點點失去生機。
“啊!”
言秀心失聲尖叫,下一瞬捂嘴後退。
言景福也是麵色微變,雙眼猛然收縮,視線在那棍棒上死死停住。
“怎麼了?”
呼喝聲從後方傳來。
藍奇勝、沈英等幾位武館主接連趕至,看到眼前的場景同樣麵色生變。
趙二之所以能突出重圍,可不是因為他實力強,而是武館一方的人故意放水,畢竟這群人背後的吳家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但現在……
“言館主……”
“是我做的。”
言景福眼眉低垂,悶聲道:
“拳經有雲: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布莊才剛剛開業就被人盯上,若是心慈手軟,以後這種事怕是沒完沒了,唯有讓那些人忌憚才能得個安靜。”
?
幾人麵麵相覷。
在他們的印象裡,言景福一直都是脾氣好、好說話,這次竟然如此果斷?
“爹!”
言秀心上前一步張口欲言。
“閉嘴!”言景福怒瞪過去,製止她的話頭。
“啪!啪!”
“好!”
朱居輕擊雙掌,笑道:
“言館主說的好,就該如此。”
“深夜有盜匪劫掠布莊,我等拚力反抗,不小心失手傷了一條人命,就算是衙門的人問起也有道理。”
“收拾收拾,報官吧!”
“對!”言景福深吸一口氣,朝著幾位武館館主道:
“幾位,萬彩布莊的名聲已經打響,生意蒸蒸日上,難道你們想就此讓步?”
“我等聯手,不就是為了現在?”
“不錯!”藍奇勝與他相交多年,率先站出來支持:
“殺了也就殺了,我們習練武藝可不是為了做縮頭烏龜,怕他鳥事?”
“哈哈……”沈英也大笑:
“說的是!”
說開之後,場中的氣氛也漸漸輕鬆。
…………
言氏拳館。
“爹。”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衙門來處理的人也沒說什麼,言秀心依舊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