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虎當然知道朱居是何想法,搖頭道:
“我當年也曾登門求取過傳承,奈何吳家根本不鬆口,多少錢也不行。”
“朱老弟倒是有些希望,以你的年齡入贅吳家,過個十年二十年興許就有機會了。”
“哈哈……”
說完他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朱居輕歎。
等到酒宴結束,天色已暗。
申虎打著酒嗝走出酒樓,見朱居即將登上馬車,上前一步開口道:
“夜色已深,朱老弟路上多多保重。”
嗯?
朱居眼神微動,看向申虎,隨即輕輕點頭。
“嘎吱……嘎吱……”
車輪轉動,壓著夯實的地麵緩慢前行。
夜色、海風吹拂,言秀心駕著車,言景福、藍奇勝騎馬跟在左右。
從酒樓到武館距離不遠,且都是主街,通常而言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但意外,
總是出乎意料。
“嗡……”
類似弓弦震顫的聲音響起,一道烏光劃過黑暗朝著車廂所在激射。
“小心!”
“秀心快讓開!”
“彭!”
言秀心下意識側首,就見一根兒臂粗細的勁弩擦著她的麵頰,貫入身後車廂。
巨大的力量轟然爆發,實木打造的車廂當場碎裂。
“朱公子!”
幾人下意識驚呼,待看清情況才稍稍送了口氣。
朱居站在車架邊緣,皺眉看向身側看病長槍的勁弩,麵色陰沉鐵青。
勁弩!
而且是守城用的勁弩!
這等東西若是命中身體的話,就算以他的體質,不死也要當場重創。
“走!”
“不要在大道,去小路。”
守城勁弩的威力大則大矣,卻難以快速連發,更隻能在高處尋找目標,一旦被牆壁擋住就失去作用。
“駕!”
言秀心快速回神,猛拉韁繩,馬匹嘶叫一聲拉著兩人衝向一旁窄道。
“小心!”
“那邊有人!”
藍奇勝策馬跟上,半途拔出隨身長刀,迎上從黑暗中衝出的幾人。
“爾等是誰?”
言景福此時也已酒醒,大聲吼道:
“竟敢在城中截殺,眼裡還有王法嗎?”
“哼!”
黑暗中有人冷哼:
“一年最少上萬兩銀子的買賣,豈是你們幾個小小的武館能吃下的?”
“貪心不足蛇吞象,自己找死怨不得彆人。”
“上!”
“唰!”
幾十道寒芒當空交錯,飛鏢、甩手箭、梅花針、鐵鴛鴦一眾暗器襲來。
“小心!”
“籲……”
“噗噗!”
霎時間,車仰馬翻,幾人雖然避開來襲的暗器,卻也被逼下馬來陷入重圍。
言景福打眼一掃,心頭就是一沉。
一共七個黑衣人,而且都是練家子。
“秀心。”
他低聲喝道:
“快帶朱公子離開。”
說著單手在腰間一抹,一柄軟劍探出,身形一縱朝著幾人衝了過去。
鐵線劍法!
言家傳承武藝,除了用來授徒開館的鐵線拳,還有禁止外傳的劍法。
軟劍可剛、可柔,與鐵線拳相仿,但借助兵器之利,殺傷力猛增。
“哼!”
七人中一人手持兩柄短刀迎上,刀光爍爍,於呼吸間連砍十餘記。
“叮叮當當……”
刀劍相撞,火星四濺。
言景福麵色大變。
他已經使出壓箱底的功夫,竟然連七人中的一人都拿不下,甚至還略處下風。
“啊!”
藍奇勝緊追其後,也與一人戰在一起,他的刀法大開大闔,看上去倒是頗為占優。
但……
這才兩人,其他人尚未動手,反倒是不疾不徐阻住幾人了的退路。
“姓朱的,人貴有自知之明,吃不下的東西就應該老老實實放下。”
黑衣人中,一人手提長槍逼近:
“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找過我談生意?”朱居掃眼幾人,慢聲道:
“真是抱歉的很,最近這幾日找我的人實在太多,能否給個提示?”
“不用了。”對方搖頭:
“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把握,我們此來,隻為送你上路。”
“嗡……”
他手腕一抖,一抹寒芒乍現,槍尖瞬間跨過數米距離直奔朱居麵門。
“小心!”
言秀心驚呼,下意識揮劍攔截。
“叮……”
對方長槍隻是一抖,她手中軟劍就吃力不住飛出,整個人更是踉蹌後退。
好強!
這人要比爹爹強很多。
掃飛言秀心,對黑衣人來說就像是掃飛一隻蚊子,長槍一晃再次刺來。
槍尖輕顫,已是鎖死朱居的任何動作,殺招藏於其中直衝心口所在。
避開?
很難!
既然如此……
朱居微眯雙眼,體內凝練似貢的氣血蜂擁而動,皮肉、筋骨深處更是悄然迸發出一股剛猛勁力。
那就不避!
“當……”
槍尖正中心口,隨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