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劍如雨,淋淋人似泣。
越發熟稔的劍招給顧晟帶去了極大的壓迫感。
倘若他爆發修為,隻需要片刻就能把顧麟給拍在地上。
可是在這種場合,他若是先一步用修為壓人,反而落了下乘。
他撐著麵子,而顧麟掌握了勢。
“追星趕月!”
顧麟聲音堂皇大氣,手中劍術卻並不如名稱一樣美觀。
這一劍衝著顧晟的腦袋而去,逼得他不得不後撤仰頭躲避,而顧麟順勢扭轉劍勢,手腕上挑,手掌下沉。
劍尖如同蜻蜓點水一般,竟然朝著顧麟的雙跨之間落下。
青神符臉上的讚賞之色有點變化。
這劍招,真的好劍啊。
不過,他可是兵家之人,最喜歡兵行詭道,出其不意。
雖然有些不齒,但還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大家都是這樣,己所不欲,樂施於人。
“好了。”
不等顧晟用一些狼狽的法子來應對,上位的皇後就製止了這場舞劍。
可惜了。
如果再給顧麟一點時間,不僅能把顧晟施展的扣心之術給完全消減,還能趁勢在顧晟心中埋下缺憾。
甚至當著朝廷官員,異國使節的麵,讓他出出醜。
顧麟收起佩劍,對顧晟拱手道:“多謝皇兄舞劍送行。”
顧晟咬著牙,好一陣才壓下了心頭火氣,隨意的拱手回禮就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歌舞繼續,比起兩個皇子舞劍,還是姿態輕盈,水袖飄飄的舞女好看。
“左威武將軍。”
乾元帝開口叫了一聲。
坐在對麵的一個身穿輕便服飾的中年男人就站了起來。
“臣在。”
乾元帝語氣輕鬆寫意:“麟兒前往南國,路途遙遠,由你護送至飛雨關,後由使團陪同麟兒去往南國。”
“今日不妨先與麟兒熟悉一下,也好知道他的脾性。”
聽到這話,顧麟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站起來等著對方過來。
誰料,竇文虎甚至都沒有看顧麟一眼,對著上位拱手道:“陛下,臣隻負責護送一職,內務之事自有他人,臣性情愚鈍,唯恐開罪王爺。”
乾元帝沒有說話,顧麟卻感覺有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這人怎麼回事?
顧麟脫離朝堂太久,對如今的大乾並不熟悉。
一旁的顧晟諷刺道:“左威武將軍竇文虎可是當初的河洛守將,在我大乾煌煌天威之下獻城投降,立下大功,你身懷河洛遺血,是應該和他好好親近親近。”
顧麟如同看待白癡一般瞥了顧晟一眼,自己把酒水一飲而儘,很無禮的坐下了。
竇文虎見狀,冷冰冰的對著台上乾元帝一拱手,也坐了下來。
看兩人不對付的樣子,顧晟更加冷笑連連。
堂堂河洛遺血,竟然得不到河洛遺民的崇護,顧麟這個皇子,著實有些失敗。
可在顧麟看來,河洛國雖亡,卻也才十多年而已,要是河洛遺民對他太感興趣,反而是一個大麻煩。
竇文虎不理會他,他自然不會過問。
他要是主動去交好河洛遺民,想要乾什麼?
更何況,乾元帝就在上麵看著呢。
皇宮裡真是風水險惡,到處都充滿了試探。
離開大乾,卻又要去到南國,從一個深宮步入另一個深宮,顧麟心中對皇宮這種地方充滿了厭惡。
本是自由人,奈何牢籠身。
感覺到有視線傳來,他扭頭看了過去,青神符微笑著對顧麟舉杯。
顧麟給自己杯子裡又倒上了一杯,微微舉起,對青神符投去了一個略帶歉意的笑。
幾個舞女蓮步輕移,一同朝著大殿中央聚攏而來,長長水袖飄灑飛舞,宛若魚龍。
霎時間,異變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