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影子離開,他身後的石門一道道關上。
鑒察院的密室,是當年的葉輕眉幫忙設計的。
密室的門一旦關上,除了出風口,再也沒有其他跟外界相連的地方。
“你要怎麼出現呢?”
陳萍萍小聲嘀咕了一句。
距離午時,還有整整一個時辰。
陳萍萍閉上眼睛,休息了片刻。
等他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出神的看著牆壁。似乎想要透過牆壁,看到什麼東西。
時間一點點流失,馬上就要接近午時。
但範斌始終沒有出現。
陳萍萍的雙耳,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了午時。
陳萍萍周圍的一切,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但陳萍萍仿佛預感到了什麼,他用手轉動輪椅的輪子,轉向身後。
一個身著白衣,麵如冠玉的公子哥,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後。
範斌的長相,本就屬於那種越看越有型的類型。當範斌晉級成為大宗師之後,他身上還散發著某種神秘的氣息。
這種氣息,不僅僅是對人,對任何有感知的生物,都會產生強大的吸引力。
哪怕是心若磐石的陳萍萍,都愣神的片刻。
片刻之後陳萍萍清醒,隻聽他苦笑說道:“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自不量力了?竟然還想為難大宗師?”
石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
陳萍萍卻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也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雖然他並不清楚,範斌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但陳萍萍明白。
範斌之所以這麼做,就隻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向陳萍萍表明,讓陳萍萍不需要擔心。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絕對不會被第三人知曉。
哪怕對方是大宗師,也不行。
“陳院長客氣了,您怎麼說也是長輩,對我也算有恩。需要我做什麼,但說無妨……”
陳萍萍在轉身受驚之餘,雙手緊緊扣住了輪椅的按鈕。
旁人不知道,陳萍萍的底牌是什麼?
範斌卻是清楚的很。
這種距離下,他那兩把噴子,究竟會爆發出怎樣的威力?
範斌也十分好奇。
但很可惜,陳萍萍顯然並不打算把這兩把噴子,浪費在範斌的身上。
範斌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去親身測試這兩把噴子的威力了?
“你還真是快人快語,跟你爹,完全不同。”
範建相較於慶帝和陳萍萍,或許差了那麼一絲。
但他在本質上,也絕對是個老狐狸。
當年的事情,他們明明都已經替葉輕眉報仇雪恨。
所有的動機,所有的證據鏈也都是完整的。
但陳萍萍和範建,還是直覺認為,有更大的黑手,隱藏在幕後。
並且他們非常默契,誰也沒有對外透露。
陳萍萍實在很難想象,範斌這樣的性格,會是範建的兒子?
反而是範閒,看起來更像範建。
“你知不知道,懸空廟?”
陳萍萍沒有在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進入了主題。
範斌一愣。
懸空廟的事情,他當然知道。
並且在範斌的謀劃中,懸空廟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不過範斌原本以為,懸空廟的事情還要等上一陣。
雖然時隔多年,範斌的記憶已經不是那麼清楚。
但他依舊隱約記得,懸空廟的刺殺,發生在科舉和範閒大婚之後。
中間,範閒還要在朝堂上攪一番風雨。
這麼看起來,距離懸空廟賞菊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範斌怕不保險,還專門打聽了一下賞菊的日期。
按照往年定下來的日子,距離現在還有兩個多月。
沒想到,陳萍萍這麼著急就開始布置了?
“懸空廟的盛會,不是還有兩個月嗎?”
“今年提前了,日子就定在十天之後。陛下金口玉言,剛剛敲定的。據說禁軍那邊,馬上就要開始布置。”
陳萍萍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知道,範斌在禁軍有眼線。
不過這個時候,範斌剛回大慶,晉升護國公。哪怕是為了避嫌,雙方也不會頻繁聯係。
更彆說,懸空廟賞菊這樣的小事。
好像跟範家扯不上什麼厲害關係,禁軍自然不會通風報信。
“陳院長想讓我做什麼?”
雖然心中已經猜出了大概,但範斌還是開口問道。
“我想讓你在那一天,刺殺陛下!”
當陳萍萍這麼說的時候,範斌的演技頓時飆升到了影帝的級彆。
“你……”
他伸手指著陳萍萍,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範某沒有想到,眾人口中隻忠心於陛下的鑒察院院長,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怎麼,院長已經投靠太子了?”
因為範家的強勢崛起,再加上範斌跟二皇子扯不清的關係。
很多人都認為,範家就算不公開支持二皇子,心中必然也是偏向二皇子的。太子的地位,並不是多麼太穩固。
但實際上,太子根本不像眾人看到的那麼簡單。
慶帝真要是在這個時候死了,他成功繼位的可能性很大。
除非範家真的公開支持二皇子。
不然的話,慶帝一死,太子就是最大的贏家。
陳萍萍抬頭,笑嗬嗬的看著範斌表演。
饒是這個時候,範斌已經晉級大宗師。他一巴掌,就能要了陳萍萍的命。
但範斌,還是不敢小看陳萍萍。
“陳院長,雖然你我有約在先,但這件事情,範某恕難從命。”
範斌轉身就要離開。
一直到這個時候,陳萍萍才再度開口。
“如果我告訴你,咱們陛下,就是那位最神秘的大宗師。你會怎麼想?”
雖然這個結果,範斌早就知道。
但當他聽到陳萍萍這麼說,範斌心中還是一震。
在他的記憶中,陳萍萍這時應該是不知道這個秘密的?
“如今的幾位大宗師,都離不開那個人。就是那個人,帶來了三本秘籍。這秘籍分彆給了苦荷,四顧劍,以及咱們陛下……”
“原本我也隻是猜測,不過當我看到你這個宗師對洪四庠的態度,以及對咱們陛下的態度。我就堅定了我的想法,當年得到秘籍的是陛下,如今成為大宗師的,也是咱們這位陛下。”
陳萍萍斬釘截鐵的說道。
“就算是,又如何?”
“我也不是要你真的殺陛下,我隻是想讓你出手,試探一下咱們陛下的實力。”
陳萍萍繼續勸道。
範斌沉默。
“事成之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如何?”
“不必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