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搞不明白。
她想快點不愛他。
可是,好像有點難。
十年了,她得……得慢慢來。
——
深夜的彆墅,沈硯垂著眸,眼裡還有剛剛沒有消散的怒氣。
離婚?
宋清如是怎麼想出這兩個字的?
他們一起走了這麼多年,就從來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會分開該怎麼辦。
或者說,他從來沒有想象過宋清如會跟自己分開,他們兩個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宋清如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討人煩的模樣?
還敢提離婚?
沈硯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現在對她沒有一點容忍的力氣,隻覺得煩躁,煩躁她總是有話不直說,煩躁她冷淡的語氣和眉眼。
隻覺得……以前的宋清如多聽話。
——
晚上,沈硯還是派了他的特助小陳來接宋清如,儘管那通電話結束的時候並不愉快。
隻是小陳看到宋清如後微微一愣。
幾個月沒見,太太怎麼就瘦成這個樣子了。
宋清如打了個哈哈,說外賣難吃,自己又越來越懶,不想做飯。
病得那麼嚴重,怎麼能吃得下去呢?
病痛襲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每次趴在洗手池旁都要吐很久,然後縮在冰冷的瓷磚上,連骨頭縫都滲著寒氣。
那個時候的宋清如就在想,如果是以前的沈硯,一定會陪著她,抱著她,用儘辦法為她驅散寒冷。
但是每次睜開眼,望過去,黑洞洞的什麼也沒有的,房子裡隻有她一個人。
“太太,您完全可以請個傭人。”
宋清如回過神來,笑了笑:“我喜歡一個人住。”
畢竟是總裁夫人,小陳用了最高規格服務宋清如,極致的專業和貼心,仿佛一切儘在掌握。
可上車時還是被宋清如突然吐出來的一口血嚇得他亂了手腳。
他慌慌張張的扶宋清如。
宋清如顫顫巍巍地推他。
他說去醫院。
宋清如說沒事不用,小意思。
他看著滿車座都被濺上的血,臉都白了。
宋清如擦了擦嘴,勉強地笑著說:“沒事沒事,血太多了,吐一吐更健康。”
小陳的臉就更白了。
沒有回家,車子停在了一個半山彆墅,環境優雅,地段安靜。
準確說,昨晚那個家現在隻是宋清如一個人的家。
快十年的房子了,是沈硯那樣的商業巨鱷才不會住的單元樓,卻是她們買的第一套房子,所以宋清如就一直住著。
她知道,沈硯在外麵住,他名下的房產彆墅數不清。
下了車,宋清如看著彆墅。有些遠,但風景很好,房子裝修也很富雅,人少僻靜,真適合在這裡藏一個金絲雀養著。
可她不是,她是糟糠正妻。
這裡天生就不是宋清如有福氣享受的。
小陳還想問宋清如需要什麼,卻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