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我……我一個人,樓道裡好像有人,我真的很害怕……”
沈硯心裡咯噔一下。
他看了一眼洗手間裡不明情況的宋清如,幾乎片刻就斟酌出到底誰的情況更緊急。
在家裡至少沒有危險,但是鄭雨瑤不一樣。
“你彆掛電話,我馬上到!”
宋清如清醒過來,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她無助地坐在地上,求生意誌迫使她用最後的力氣爬起來,按開了門鎖。
“沈硯……沈硯救救我……”
沒有人回應。
桌子上的飯菜還是冒著熱氣,可屋子裡卻比剛剛更冷。
宋清如靠在門上,目光渾濁。
銀從鏡子裡走了出來,憐憫地看著她。
“他走了。”
“走了?”
“某個人給他打了電話,就走了。”
宋清如愣了好久,然後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難怪……難怪這麼冷,難怪她喊了這麼久都沒人救她。
原來是,又一次拋棄了她。
“銀,你是不是騙我?”
“什麼?”
“不是還有三個月嗎?怎麼……”她又咳出一口血:“怎麼還是這麼疼啊?”
銀皺了皺眉,眼眸低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清如,三個月並不是什麼好事情,這代表你要痛三個月,疼痛不會減少。”
“這樣啊……”宋清如覺得胸腔能喘的上來氣了,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忽然不想要這三個月了。
走又走不了,離開也不知道去哪裡,這麼累,這麼痛……何苦呢。
銀揮了揮手,她的血都消失了。
宋清如抬頭看他,身體的痛感也消失了。
銀深呼吸了幾下,說:“勉強可以維持一會兒,你彆難過了,可以嗎?”
宋清如才想起來,她還欠著銀一雙眼睛。
這就是她三個月的意義。
——
沈硯來到筒子樓,下車,衝進樓道,氣喘籲籲地尋找著什麼,卻沒看見鄭雨瑤。
他想起鄭雨瑤說過的地址,徑直往403號走去,裡麵亮著燈,沈硯正要敲門,門突然打開了。
屋裡一片明亮,鄭雨瑤穿著白色的長睡裙,似乎是剛洗完澡,頭發還落著水滴,順著肩膀滑進衣領深處。
沈硯一怔,頓時皺起眉:“你騙我?”
鄭雨瑤一下就紅了眼睛,上前圈住了沈硯的脖頸。
“沈總,我真的是害怕,剛剛那個人離開了我才敢回家……最近這附近一直有偷窺狂出沒,我才不得已和你打了電話。”
沈硯微微移開視線,可鼻尖卻縈繞著年輕女孩兒的體香,讓他呼吸微頓,他能感覺到鄭雨瑤身體的柔軟。
沈硯抿了抿唇,這才問道:“今天你生日?”
“嗯!”鄭雨瑤抹了一把眼淚,淚眼摩挲:“沈總,陪我過一次生日可以嗎?”
沈硯知道鄭雨瑤的家人都在外地,她這樣卑微的請求,他真的無法毫不留情地拒絕……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坐在了鄭雨瑤的對麵。
那一刻,沈硯就這樣忘了暖光燈下的宋清如,隻看得見粉色燈光下明豔動人的鄭雨瑤。
青春碾磨掉的隻有女人的容顏,以及男人的愛意,卻不會碾磨掉人對美好事物的向往。
當第一次出軌悄無聲息地被遮掩過去,那之後的第二次甚至還有幾分偷腥的刺激,一種藏匿在平凡枯燥生活下的翻湧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