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是天神哎!”銀得瑟的眨了眨眼:“天神當然是多變的了。”
“你變成人類的樣子,其實還挺好看的。”
“不是跟你吹,憑我的這張臉去你們那什麼娛樂圈混混不得紅遍全球?你剛才看的那電影,多沒意思,男主角長的就沒意思,還不如讓我去演。”
天神一向很得瑟,但是這句話沒說錯,他的確是長的比那個男演員好看。
“你長的也很好看,你把那女演員換了,咱倆演一部,絕對拿奧斯卡獎!”
他越扯越遠,但宋清如的確是笑了。
她很久沒笑了。
也很久沒見過聚光燈了。
宋清如的手指貼在車玻璃上,修長的指尖跳躍,好像是在彈奏音符。
指尖冒出的血痕在玻璃上留下痕跡,斑斕的像一片蒙上黃色濾鏡的彩虹。
看著那些鮮紅的血,宋清如忽然詭異的覺得有一種解脫的快感。
原來藏在身體裡無處釋放的痛苦和壓抑不止可以通過眼淚流出來,還有血。
絲絲絮絮的血從宋清如曾經最珍貴的指尖傾泄而出,宛若鋼琴鍵彈出的音樂。
她真的病了。
銀不說話了,他把車子停在路邊,夜風輕柔,靜謐的讓人心碎。
他側過頭看這宋清如,這段時間她瘦的太厲害了,甚至眼眶都有些微微下陷,一雙眼睛含著苦涼。
如果他們早一點見麵,他一定會有很多的時間,把宋清如喂得白白胖胖。
可是……來不及了,太晚了。
自己僅僅是來到她身邊,就已經耗費了全部力氣。
——
宋清如回到家的時候,外麵下了大雨。
陽台的花摔下來碎了一地。
宋清如麻木的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連門都來不及關上,就不顧身上的傷撲過去護住了拿著花,就著泥土捧在手裡,拿衣服緊緊包住。
一直到很久,才將那些花救回來。
宋清如渾身狼狽,站在客廳裡看著蔫吧的花盆,這些花她養了很多年的,那個人還沒變心的時候就養著了。
是她有一年生日的時候,他買給她的。
說是生日養花,人隨花,越發盛開燦爛。
還真是如此,她不燦爛了,花也不盛開了。
第二天天晴,陽光燦爛,宋清如重新將花擺了回去。
她看著那些重新展露在陽光下零散的花瓣,疲憊的眼睛裡浮現笑意。
她輕輕擺弄著花盆,語氣沙啞:“我要死了,但是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活啊。”
沈硯剛剛進門,本來是還沒消氣,可一進門裡的看見陽光傾瀉下溫和明媚的宋清如,他不由的有些出神。
她儘管已經不再年輕,不再鮮活。
可她仍舊美麗,仍舊清冷。
宋清如察覺到目光,回首和沈硯視線相交。
沈硯回過神來,冷冷的移開視線。
昨天宋清如在電影院那樣不給他麵子,他不可能再舔著臉哄她,今天回來是拿床頭櫃的文件,他下午要要出發去德國。
帶著鄭玉瑤一起去,
除去私人因素,鄭玉瑤的業務能力是足夠的,這甚至讓沈硯有些理所當然。
他沒說話,徑直去了臥室。
兩個人之間,好像比陌生人還要生分。
拿了文件,沈硯從屋裡出來,宋清如還在料理那些花,絲毫沒有向他服軟的意思。
沈硯有些不爽,他可以服軟一次兩次,但絕不會有第三次。
那是以前。
他現在覺得,宋清如就是以前被自己慣壞了,才會這樣得理不饒人,一肚子的鬼心眼,猜不透摸不著。
沈硯離開,仍舊,一次頭都沒回過。
門關上的瞬間,仿佛一下隔絕出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