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栩瞧見沈小滿漲紅的臉,輕笑一聲,不緊不慢道:“好了,逗你玩呢,你還真信了!你既嫁給了本王,便是本王的妻,你呢又救了本王,本王自然是不會虧待你的,說吧,你想要什麼賞賜,隻要是本王有的,本王都能滿足你!”
頓了頓,疑惑道:“你為何願意嫁給本王?據本王所知,嫁給本王的原先不是你,而是你們沈府的二小姐,你不恨他們?”
他瞧著眼前的雪,腦袋耷拉下來,似是在自嘲,又似在後悔將她拉進了自己這條賊船。
“嫁給本王,隨時都有丟掉性命的危險,誰都想要了本王的腦袋,如今你與本王已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他們不會放過你。”
沈小滿細白的手指壓了壓被風吹亂的發絲,捶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
恨嗎?
她想她是恨的。
恨他們仗著權勢就這麼輕易的決定一個人的一生。
恨父親的不作為害死了她的親生母親。
恨他聽信讒言,將還未滿月的她一個人就這麼孤零零的丟在了莊子上,若不是遇到師父,她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
恨沈婉寧一刀捅死了無辜的她,被刀刺穿的痛感仿佛還在昨日。
恨披著羊皮的裴玉淵,毀了她的後半輩子。
沈小滿眼眸裡閃過一絲恨意,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中。
半晌,她壓住滿腔的恨意,淡淡開口:“妾身竟嫁與王爺,便是王爺的妻,隻要王爺不拋棄妾身,妾身願與王爺共進退,此生不悔。”
“原先要嫁給王爺的確實不是妾身,原是我那二妹妹沈婉寧。”
沈小滿往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接住了飄落的雪花,語氣淡漠,“王爺不也與妾身如同這籠中鳥般,萬般皆由不得自個兒。”
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權利鬥爭中的犧牲品罷了。
她的目光明明滅滅,照映著眼前的風雪,堅定得如同磐石一般。
這婚退不掉,也不能退。
她沒有選擇,更沒有回頭路。
“隻是王爺,待回門那日,還請王爺與妾身一同回去,沈府待妾身隻是不同二妹妹那般,還請給妾身撐場麵。”
榮栩聽罷,輕挑下眉,嘴角漾起一抹弧度。
“好,本王答應你一定去。”
“隻要你不棄,本王自是會敬你,愛護你,我這沒有那麼多規矩,喚我榮栩即可,不必拘謹,府中沒有女眷,你想要什麼隻管差人便是。”
“多謝王爺!”沈小微微福身行了一禮。
榮栩輕輕撣去沈小滿肩頭上的雪,“陸沉,拿那件新裁的青蓮絨灰鼠鬥篷來。”
“王爺,鬥篷拿來了!”陸沉雙手將鬥篷奉上。
榮栩接過鬥篷,將它小心翼翼地披在了沈小滿的肩頭,語氣溫柔纏綿,“今日這早膳,可還吃的習慣?”
沈小滿微微垂下眸,“很像妾身在江南時吃的味道,多謝王爺!”
“那當然了!王妃你可有所不知啊,您今日早晨吃的粥還是王爺親自熬的,還燙傷了手呢,手都燙紅了。
其他的菜啊就更不用說了,是王爺連夜派人去江南將那位給您做過菜的庖廚接到京城來的,就怕您吃不慣……”
陸沉滔滔不絕的講個不停,突地被榮栩一個肘擊,疼得他連連後退。
嘴中“哎呦哎呦”地叫著,嘟囔道:“王爺您乾啥呀……那屬下也沒說錯呀……”
“閉嘴!”榮栩將陸沉轉了個身,往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乾笑了兩聲,“你、你彆聽他的,他就是沒睡醒胡亂說的……”
沈小滿頓時紅了臉龐,心急如焚上前握住榮栩的手拉著他往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