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友諒看來,自己的這一次偷襲,絕對會完美無缺,隻要能夠攻取金陵,那基本就是大局已定,朱元章朱瀚兄弟有天大本事,也奈何不了自己。
“金陵,出兵!”
陳友諒立在戰艦船頭,聽著耳邊滔滔江水,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發出了一聲呐喊。
這一刻,陳友諒已經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就拿下金陵,將朱元章和金陵富戶們所有的財物搜刮乾淨。
那個時候,就可以大肆的擴張自己的勢力,成為天下之主!
當然,這其中,還需要一個人配合,那就是康茂才。
很快,陳友諒率領的大軍就乘著夜色潛行到了金陵城外的東江。
按照與康茂才的約定,他們將會在東江附近的木橋相會,然後拆掉木橋,沿著水道直接進入金陵城內。
但是,當陳友諒率軍抵達東江之後,卻發現沒有什麼木橋。
“木橋呢!?”
“木橋在哪?”
陳友諒一把拽過聯絡康茂才的使者,狠狠質問道。
使者在夜色中也是一臉懵逼,“元帥,就是這裡啊,下官記得這裡就是木橋,不知道怎地,現在變成了石橋!”
“你確定?”陳友諒忍不住問道。
“下官確定!”
陳友諒一把推開使者,向著橋下連連喊道:“老康,老康!”
“我是老陳啊,你在哪?”
接連叫了三聲,除了一片青蛙蛤蟆叫聲,根本連個回應都沒有。
幾個部將還覺得可能是夜色太黑走錯了地方,紛紛提議再繼續轉頭尋找。
但是,陳友諒是何等的警覺,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是意識到不對勁兒了啊。
“情況不對!”
“要麼是老康坑我,要麼是老康暴露了!”
陳友諒心底一沉,立刻下令。
“傳我命令,立刻全軍後撤!”
陳友諒厲聲催促,整個艦隊頓時陷入手忙腳亂的後撤當中。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轟鳴,一道亮光劃破黑夜,直衝天空而去,隨後炸開一道炫目的煙花。
“殺啊!”
“活捉陳友諒!”
“殺陳友諒啊!”
原本漆黑一片的四周頓時喊殺聲一片!
隻見無數火把從東江上空亮起,瞬息間就覆蓋了東江的上空,如同星辰墜落一般,向著艦隊飛撲過來。
“不好!”
陳友諒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了。
他們的船隊竟然被包圍了!
“立刻放棄攻打金陵,撤回!”
陳友諒果斷的下達命令。
艦隊立刻撤退,但是這些火球彷佛有長了眼睛一般,命中率非常的高!
甚至有一些直接砸中了陳友諒旁邊的船隻。
“不行!快撤退!”
陳友諒大聲高呼。
他也知道這樣倉皇逃跑的後果,許多船隻將會自相撞擊而損毀,但是情況危急,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他決定放棄部分艘船,立刻帶領大軍逃離金陵。
他的想法剛落,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一艘船隻瞬間被火球砸中,船上頓時燒起熊熊火焰。
“該死!”
看到這一幕,陳友諒怒罵一聲,立刻下令全速前進。
“快!再加速,快點兒!”
陳友諒不停的催促著船員,他知道這樣下去,萬一有船被焚毀阻塞了航道,那可就想跑都跑不了,到時候他肯定難逃一劫。
但是,即便如此,船隊依舊無比緩慢的向著前麵駛去。
“快!快!”
陳友諒不停的大聲疾呼,他的額頭之上也是汗水淋漓,眼睛都紅了啊。
朱瀚提前布置的投石機和火炮,早已經做好攻擊準備,此時已經是火力全開,向著江麵上的陳友諒艦隊儘情的發射燃燒彈丸。
一顆顆的燃燒彈丸,像是雨點一般砸落到了江麵上,將陳友諒的旗艦船隻和護衛船隻,砸的千瘡百孔。
“轟!”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陳友諒所在的旗艦船隻被炸的稀巴爛,一股股黑煙升騰而起。
“該死的康茂才!”
陳友諒一邊咒罵,一邊在親兵護衛下跳到了另外一艘戰艦上,然後升起船帆不顧一切的向後方逃竄,但是他們的身形還未逃出多遠,便再次遭遇到了攻擊,高大的桅杆被擊碎斷裂,戰艦也劇烈搖晃起來,陳友諒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臉色煞白。
“快!加速,快,快點!”
陳友諒急聲催促著自己的手下加速,不停的大吼著。
突然,一個親兵指著不遠處的明亮的江麵大聲說道,“元帥,有敵軍攔截!”
陳友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在江麵上的一艘戰船之上,一名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壯漢站在那裡,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他們的戰艦,那架勢,似乎想要將陳友諒所有的船隻都摧毀一般。
來將竟然就是康茂才!
“康茂才,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陳友諒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對著康茂才喝道。
“哈哈哈!”
“陳友諒,勸你最好乖乖投降!”
康茂才一步踏上戰船,大聲喝斥道。
“哼!”
陳友諒冷哼一聲,道:“想要我陳友量投降,你康茂才還沒那個資格!“
康茂才聞言大怒,立刻率軍向陳友諒發起突襲。
但是,陳友諒旁邊的兩艘戰艦拚死護衛,死死擋住了康茂才的進攻。
不過,整個戰場局勢依舊是朱元章的大軍占據優勢。
陳友諒瞅準時機,率領水軍殘兵突破包圍,逃向了寬闊的長江之中。
在陳友諒身後的東江,則是衝天的火光和喊殺聲!
一場大敗,終結了陳友諒吞並江南的雄心。
這些士卒們也都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元帥,我們怎麼辦?要不要返回池州?”
一個副將湊到陳友諒的身邊,小聲詢問道。
“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就會陷入到朱元章的包圍,池州我們守不住的!”
陳友諒冷靜的說道。
在他的命令下,這些水師兵馬繼續拚死趕路,向著自己大後方湖北逃竄。
陳友諒心中卻很明白,這次的戰役,他的水師損失極其嚴重,短期內怕是無法再戰了。
不過陳友諒雖然敗了,但是他的實力依舊強悍,湖廣的實力還是足以支撐他複仇的。
而且他手下的許多將領老兵都逃出來了,這些人可都是他的精銳,有他們在,很快就能重新練出一支兵馬。
想到這裡,陳友諒心中又有了希望。
......
與此同時,在金陵城內的吳王府邸內,吳王朱元章正在召集諸將,開始論功行賞。
昨夜的一場大勝,讓陳友諒損失慘重,再也沒有叫板的實力了。
“吳王,還剩一個池州,讓我去奪回來!”徐達請命道。
朱元章想了想,點點頭道:“你帶上兩萬兵馬,去奪取池州。”
“遵命!”
徐達領命而去,帶著兩萬兵馬,向著池州的方向駛去。
其實,不僅是一個池州,徐達率領大軍一路追擊陳友諒,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池州,然後又是繼續逆流而上,沿途的南昌、九江等城池也都是望風而降。
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陳友諒在金陵城外大敗,損失了大半的兵馬,已經是無力對抗朱元章。
天下人都能夠清楚的看到,朱元章一路走來,簡直是有如神助,不論是什麼對手,從來沒有人能在朱元章身上討到便宜。
這麼厲害的人物,誰還能不懂怎麼站隊。
這種情況,倒是讓徐達很是鬱悶,率領兩萬大軍從金陵出發,一路轉戰上千裡路,收複攻克城池二十多座,卻幾乎沒有殺傷斬首軍功,因為全都是望風而降。
徐達拿下江西之後,朱元章和朱瀚大為開心。
因為江西的物產豐饒,不僅有充足的糧食,而且在江西還出產名貴的瓷器,特彆是景德鎮的瓷器,在元朝的時候已經是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已經成為暢銷全天下的珍品。
隻要掌控的江西的瓷器,基本上就可以把貿易的利潤再提高一倍左右。
對於奪取江西的徐達,他功勞雖然沒有很多的斬首俘虜,但是朱元章還是派人給徐達加官晉爵,授予了他中軍都督府都督的職位,成為僅次於朱瀚之下的眾將領之首。
在得到江西之後,朱瀚的銀幣計劃也已經開始提上日程。
這一次擊敗陳友諒,基本上就保證了江南的和平和穩定。
陳友諒此次大敗而歸。
沒有個一兩年是絕對不可能緩過氣兒來的。
“如果不是我們要發展江南,修養民力,我一定要率軍親自征討陳友諒,把他的老巢給一打下來!”老哥朱元章說道。
對於陳友諒這一次搞偷襲,朱元章心中是惱恨萬分,要不是因為江南內部需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他絕對不會僅僅讓徐達率領兩萬兵馬,僅僅攻占江西就停止不前的,必然還要朔江而上,吞並湖廣。
對於老哥朱元章的心思,朱瀚自然是明白的,他笑著對老哥說道,“陳友諒經過此次大敗,已經不足為慮,就算他卷土重來,到時候我們實力大漲,絕對不是他憑借湖廣一地可以抗衡的,戰勝我們那更是不可能!”
朱瀚對於陳友諒已經沒有了什麼太多的擔心,因為陳友諒的戰術水平擺在那裡。
就算他在湖廣再擴充軍力,也不過是建造一堆古典戰船罷了。
而朱瀚到時候將會有大批的火炮戰艦。
一艘火炮戰艦足以摧毀十艘古典戰船。
這科技上的差距,絕對不是數量上能夠彌補回來的。
所以,朱元章和朱瀚兄弟倆已經商量好了,現在就是一心一意發展他們的實力。
“鑄造的銀幣,已經出來樣品了,老哥你看一看。”
朱瀚把一個小盒子推到了老哥朱元章的麵前。
這個小盒子製作精美,裡麵是用名貴的絲絨做內襯,上麵擺放著幾枚大小不一的銀幣。
“這銀幣的模樣實在是精美啊!”
朱元章手裡捧著一枚銀幣,口中嘖嘖的讚歎道。
這些銀幣上麵繪製著精美的圖桉,而且在正麵上還有一個大大的‘朱’字。
沒錯,正是朱元章朱瀚的朱姓,其代表自然就是江南吳王朱元章。
因為朱元章的吳王是實封,所以這種實封的藩王,肯定擁有自己的鑄幣權,在上麵寫一個‘朱’字,任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不合規矩來。
“老哥,你再看看它的側麵。”朱瀚說道。
朱元章聽到,立刻拿起銀幣的側麵看了起來。
隻見在銀幣的側麵,薄薄的的有一層層的齒紋,這些齒輪一個個模樣精美。
“這是乾什麼用的?”朱元章問道。
朱瀚笑著說道,“有了這些齒紋,就可以防止有些貪便宜的人在上麵刮削銀子了,隻要是齒紋不完整,那貨幣就可以說是殘次品。”
朱瀚在金陵城專門設置了鑄造銀幣的工坊,其采用的技術全都是朱瀚手把手教給工匠的。
其中的防偽技術,更是獨步天下,而且這銀幣上的圖桉啊,也絕對不是隨便繪製出來的,其中蘊含著很多奧妙的防偽標誌,隻有金陵鑄幣局的行家才能夠從裡麵看出來。
這樣一來,就可以防止大批的奸商,用以次充好,偽造銀幣了。
這麼多的鑄幣秘訣,朱瀚一一講給了老哥朱元章。
朱元章聽後,心情頓時大為開心,他笑著說道,“有了這批銀幣,那咱江南的商貿,恐怕就要再翻上好幾番了!”
江南商貿的繁榮,讓朱元章嘗到了收取商稅的好處。
曆史上的朱元章可是一個極其打壓商業的皇帝。
如今在朱瀚的影響下,卻是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重視商業的君主。
朱瀚笑著說道,“嗯,翻上好幾番的話,那恐怕還是太快了,不過,讓江南的稅金,再增上三成左右,那是絕對毫無問題的!”
“如今江南商貿往來頻繁,大批的銅錢早已經是不夠用了,至於紙幣,那絕對是湖弄人的玩意兒,咱們要想在江南擁有民心,就暫時不能碰紙幣這種東西。”
本來嘛,紙鈔這種東西是很好的。
紙鈔這東西攜帶方便,利於大規模商貿交易,而且還能夠實現信用貨幣的掌控,對於朝廷的中央政府,可以減輕很大一部分鑄造貨幣的財政壓力。
但是,紙鈔這個東西,經過蒙元數十年的瞎搞亂搞,早已經把信譽折騰比擦腳墊兒都不如了。
甚至於,誰要是敢提出一句發行紙鈔,絕對會讓江南的百姓們呼他一臉大糞。
如此情況下,朱瀚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還是乖乖的鑄造銀幣金幣,才是正經的路子。
朱元章點點頭,讚同的說道,“紙鈔這個東西可是惹禍的根源,大元腐壞如此,一個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紙鈔了!”
江南有了這一批鑄造的銀幣之後,商貿頓時爆發出了新一輪的勃勃生機。
特彆是江西被吞並之後,江西與江南之間的稅卡通通被朱瀚提建議給取消了。
也就是說,從江西販運瓷器等產品到江南,再也沒有原來的雙重稅。
如此一來,大批的江西瓷器以更加低廉的價格進入到了江南的市場上,而江南盛產的絲綢紙張布匹,還有銀器漆器等各種貨物,又以低廉的價格販運到了江西,兩地很快就實現雙贏,稅負的比例沒有提高,但是因為數量的增加,商稅的征收提高了足足三成左右!
整個吳王府的財政收入,已經讓朱元章有些發愁了啊。
不是愁的沒有錢花,而是愁的怎麼合理得花掉這些錢。
畢竟他現在手下的軍隊,按照朱瀚的建議並沒有大肆擴張,而是以新軍為模板,逐步進行改編訓練,並不追求過於龐大的數目,而是追求精銳。
對於這些多出來的稅金,朱瀚建議老哥朱元章把他們全部投入到了金陵、除州、蘇州、杭州一帶的工坊和學堂的營造上。
“老哥,你是不知道啊,咱們要是沒有這些工坊,隻怕也造不出這麼多的好東西來。”
“現在泉州的胡大海,已經派人來報捷了,他們派出的第一批海船已經向南抵達了占城了一帶,再向南的渤泥等國,也已經派人取得了聯絡,南洋的商貿很快就要打通!”
“泉州縣原來庫存的那一點玻璃、白糖等貨物,根本不夠下南洋賣的!”
泉州的海上絲綢之路一開通,朱元章就再也不會缺錢了的。
特彆是有朱瀚手下的海軍護衛,根本不會懼怕什麼海盜劫掠,也就不會有意外損失。
所以,朱瀚強烈建
議老哥朱元章把多掙出來的錢財,全部投入到各種工坊和學堂的營造上。
對於朱瀚的建議,朱元章都是毫無拒絕的接受。
“七五啊,你這些學校都教授的些什麼東西,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朱元章忍不住吐槽道。
自從把王都定到了金陵之後,朱元章就把自己的侄子外甥,還有其他將領的子侄等少年們,全部在集中到了金陵的學堂當中,讓他們跟著先生讀書識字。
本來,這就是一個傳統的私塾學校,但是經過朱瀚的摻和之後,這個學校裡教授的全都是一些在朱元章看來稀奇古怪的新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