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彆的方麵我不擔心,唯獨有一點,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
見朱瀚說得鄭重,劉基也不敢怠慢:「請王爺吩咐。」
朱瀚目光灼灼,如同一把能夠穿透人心的利劍。
「不能讓商人,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拖欠,或者貪墨匠人以及民夫的工錢。隻要發現,視同殺人,絕不姑息!」
劉基可是跟隨他們,一起跟蒙元打過仗的。能清楚的感覺到,英王殿下這是真的動了殺心。
震驚朱瀚決心的同時,心中對這位英王殿下,也是越發的敬重。
古往今來,能夠為普通百姓,做到如此事無巨細程度的人,能有幾個?
「下官謹遵王爺教誨,絕對不讓一個百姓受到委屈。」劉基雙目含淚,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朱瀚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劉基這這家夥,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算了,隻要不耽誤正事,彆人的私生活,他也不打算過問。
「下去吧。」
打發走,有些神經兮兮的劉基。
朱瀚帶著侍衛,來到臨時王府的一個房間之內。
這裡,原本是一座宴會廳,現在已經被改成了教室。
工部的匠人們,跟皇莊畢業的學生們,涇渭分明的坐在兩邊。
教室最前方,臨時製作的黑板前,正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口若懸河的說著什麼。
皇莊裡剛剛畢業的學生還好,那些工部的匠人一個個都年紀一大把,好幾個連頭發胡子都是花白的。
此時此刻,正如同小學生一般,仔細的聽著。
甚至還時不時地拿起筆,記錄知識點。
尤其是最前麵那幾個,都是天下聞名巨匠。他們參與過的工程,那基本都是皇宮王府級彆的。
可現在,在講台上,那個當他們孫子都嫌年齡小的孩子麵前。卻恭恭敬敬的,不敢有半點僭越。
這一切都要從兩天前說起。
朱瀚直接剝奪了工部的權利,把燕京皇城建設工程,用招標的方式交給了商人們。
並且,要求工部的匠人們,跟皇莊畢業的學生們一起學習建築知識,而且還要靠什麼工程師證。
這些經驗豐富的匠人們,哪裡看得上那些毛都沒長齊的娃娃?
劉申弘跟張雲傑都快把工部的門檻踩塌了,那些老工匠們,愣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當然,這裡麵也有對朱瀚不滿的工部官員,暗地裡使絆子的原因。
兩人無奈,隻能向朱瀚求助。
隻要英王親自下令,量那些匠人們也不敢違背王爺的旨意。
結果朱瀚非但不忙幫,反而還冷嘲熱諷:「本王跟皇兄讓你們來燕京,是給你們曆練的機會。你們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那本王要你們有什麼用?」
「趕緊滾回應天去,在那邊老老實實的呆著吧。」
「對了,到時候你們可千萬彆說是本王的學生,也彆說自己跟新學有什麼關係,本王丟不起這個人。」
他們這些人,接受的可都是朱瀚的新式教育。見識比普通大明人,高出一大截。
而且這個年紀,正是完全不把所有人看在眼裡的時候。
被朱瀚這麼一激,哪裡還忍得住
小脾氣?
工部不給麵子是吧?
直接上門踢館。
反正他們這些人都是英王帶過來的。就算是燕京工部的人,也不敢真把他們怎麼樣。
原本工部的匠人們並不想應戰。
在他們看來,這些皇莊出來的學生,就是一群娃娃罷了。
贏了一群娃娃,有什麼可高興的?
劉申弘跟張雲傑兩個人私下一商量,直接去找工部的官員。
表示如果他們輸了,就去勸說英王殿下改變主意。重新將皇城的建設工程,交給工部來做。
燕京的工部尚書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兩個在車虎皮拉大旗。
奈何,這個餌實在是太香。在工部其它官員的勸說下「勉為其難」答應了。
在他們看來,工部的匠人就不可能會輸。隻是不知道,劉申弘跟王雲傑,能不能勸說朱瀚回心轉意而已。
工部的官員們都答應了,也就由不得那些普通的匠人反對。
他們自認為陰謀得逞。
卻不知道,劉申弘跟張雲傑跟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根本就不可能輸的的比賽,賭注再大也無所謂。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
在皇莊的學生們,跟燕京工匠比試當天,朱瀚這個英王殿下,竟然也來觀戰。
張雲傑畢竟年輕,這個時候不免有些忐忑。
「師兄,萬一我們輸了怎麼辦,難道真的去求王爺回心轉意麼?」
劉申弘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願賭服輸,既然咱們賭了,自然不可能反悔。」
張雲傑立刻苦起了臉:「那我們豈不是壞了王爺的大事?」
「你這小子,讀書讀傻了麼?我們求我們的,王爺答應不答應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師兄……你!」一直埋頭讀書的張雲傑,頭一次見識到了成年人的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