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應天府。
朱瀚剛剛製定完大同府的糧價,上報給朱元璋的奏疏還在路上。
燕京這邊,就已經有人知道了消息。
文官們正愁不知道怎麼對付朱瀚呢。
結果朱瀚自己,弄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哪怕有胡惟庸的壓製,彈劾朱瀚的奏疏,依舊如同雪片一般鬆緊皇宮。
當朱元璋看到第一份奏疏的時候,差點沒起暈過去。
幾乎都要直接把這個,膽敢彈劾他兄弟的家夥,直接拖出去千刀萬剮了。
不止生那些文官的氣,也生朱瀚的氣。
這小子一貫就是如此。
要麼就不做,一做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大同旱災,這事朱元璋當然知道。
這段時間,他也在想辦法調集糧食跟銀子救災。
隻不過,在朝廷上做事掣肘太多,哪怕是朱元璋想要做點什麼事,也是需要走流程的。
現在朝廷這邊才剛剛開始籌備糧草,朱瀚那邊竟然已經率先有了動作。
有動作也就罷了,竟然還是如此讓人看不懂的操作。
從早晨到到現在,朱元璋看過的彈劾奏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這些奏疏有的慷慨激昂,在彈劾奏疏之中,朱瀚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棍。
也有的旁征博引,把朱瀚形容成古往今來第一惡人,甚至能跟前宋的秦檜比肩。
更有陰影怪氣,明麵誇獎暗地裡譏諷的。
反正不管是發什麼形式的奏疏,都希望朱元璋能把朱瀚這個,在災荒年間,還要動用朝廷的力量強行讓糧食漲價的家夥,直接砍了,以平民憤。
朱瀚被彈劾朱元璋到是不意外,畢竟這家夥這次行事作風,實在是有點太過駭人聽聞了。
就連朱元璋,最初知道朱瀚竟然敢把一石糧食賣到四兩銀子。
而且還要通過朝廷的力量,直接把大同災區的糧食,界定為最低四兩的時候。
都恨的咬牙切齒的。
就更不要說,那些原本就看朱瀚不順眼的文官們了。
朱元璋明白,朱瀚這麼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意思,音樂之間他也能想明白一些。
隻是讓朱元璋不知道應該欣慰還是應該擔憂的是。
這滿朝的文臣,竟然沒有幾個人替朱瀚說話的。
換做其它皇帝,肯定非常喜歡朱瀚這種臣子。
自家人,能做事不說,最關鍵的還是,跟朝廷的文官係統,相當地不對付。
很多人都覺得,如果想要圖謀大事,必須死死抓住軍權。
但是,作為成功造反當皇帝的朱元璋卻知道。
其實文官係統,也是相當重要的。
從古到今,但凡徹底得罪整個文官係統的人,哪怕一時得勢,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朱元璋跟那些皇帝卻不同,他是真的動過心思,把位置讓給朱瀚來做的。
隻是朱瀚沒有同意罷了。
現在朱瀚跟文官係統水火不容,老朱又開始擔心,朱瀚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朱瀚是不知道自家大哥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告訴老朱:“你想多了。”
如果是以前,文官係統的態度的確相當重要。
但是,隨著大明的政權越來越穩固。
他們這些人的態度,會變得越來越不重要。
孔家已經徹底被他打倒,數千年的儒家體係,現在可以說已經崩塌。
幾年十幾年之內,這些傳統的文人,也許在朝堂之上依舊有一定的話語權。
但是三五十年之後,朝堂之上也就沒有這些人太多的立足之地了。
他的新學,才是能夠讓大明永遠站在世界之巔的東西。
所以,現在這些傳統的官僚對自己什麼看法,朱瀚是真心不在意。
隻不過朱瀚的這些想法,老朱不知道罷了。
彆了一肚子火的朱元璋,回到後宮也是冷著臉,看什麼都不順眼。
馬皇後雖然從來不過問政事,但是滿朝文武彈劾朱瀚這種事,馬皇後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為了七五的事?”馬皇後給朱元璋拿來一條熱毛巾,讓朱元璋敷臉解乏。
朱元璋把熱毛巾蓋在臉上,毛巾的溫度剛剛好,既能緩解疲勞,有不至於涼了或者熱了,舒服的隻哼哼。
“要不然還能是什麼事,七五這小子也是不讓人省心。”
“你說他救災就救災吧,為什麼非要把糧食的價格訂這麼高?”
“這要擱我以前的脾氣,非要去跟他理論理論不可。”
馬皇後微笑著道:“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那些天下大事?”
“但是我知道一點,這麼多年七五的心可從來沒有變過。”
“他不論做什麼,目的都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百姓好。”
朱元璋沒好氣的一把扯下毛巾:“妹子,咱不是不知道七五的性格。”
“隻是這次的事,他做的也是在有點太誇張了。”
“你是不知道啊,現在那些大臣,都快把七五罵成秦檜了。”
馬皇後還是那副沉穩的模樣:“七五可不在乎他們說什麼,估計七五給你的奏章已經在路上了吧?”
“到時候,還是先看看七五說什麼再說吧。”
朱元璋沒好氣的道:“提起這件事我就來氣,七五給我的奏章還沒送上來呢,他們這些人就已經提前知道消息了。”
“這些事他們消息這麼靈通,大同地災情怎麼不見他們這麼關心呢?”
夫妻倆正聊著,門外的太監突然尖聲通報:“太子殿下到!”
話音剛落,朱標就已經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見過父皇,見過母後!”朱標用最快的速度,跟朱元璋馬皇後見禮。
然後也顧上彆的,立刻焦急的道:“父皇,皇叔這次之所以把糧食的價格訂的這麼高,是有原因的。您可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懲罰皇叔啊。”
朱標之所以如此著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是在太了解自己的老子了。
朱元璋可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對於貪官汙吏從不手軟。
這些年,雖然聽了朱瀚的建議,沒有在朝堂之上大肆株連。
可這不代表,朱元璋的脾氣就改了。
朱標就是害怕,自己的父皇氣急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不得不說,作為小輩,朱標看自家老子看的還是很準的。
隻不過,指標畢竟也隻是小輩而已。
對於朱元璋跟朱標之間真正的感情,還是不是那麼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