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在仁兒走了之後,你這性子能有所收斂、能扛得起呂家的大梁……但事實證明是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對你抱有期待,你也根本不配為我呂家之後!”
他話音剛落,之前追出去的那一幫呂家族人便押著端木瑛回來了,沒辦法,以她如今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逃得過呂家高手之手。
而呂家家主見狀,臉色也稍有緩和,隻是一想起剛才呂慈的頂撞、以及這小子這些年來的種種叛逆,便忍不住再度怒喝:
“正好,你不是想救她麼?從今天起,你就和她一起關入地牢、自生自滅,自此從呂家除名!”
“在場的呂家人都給我聽好,從今往後,呂慈再不是我呂家族人,我也沒這麼個兒子,回去之後、就將他清出族譜,有任何人敢為他求情的,一律視為叛族,都和他一個下場,聽懂了麼!”
“這……”
聽到這話,在場的呂家人都麵麵相覷,本還想勸說,此刻也便都收回了心思。
說實在的,他們都是頭一次見家主發這麼大的火、也是頭一次見他真的要處置呂慈,而且他們都看得出來……
他這次是動真格的!
當然了,他們也清楚,這次呂慈犯的事情實在太大、又不知道悔改,換作是任何一個人身處在家主的位置、都必須做些什麼,才能給族人一個交代。
隻是,他們也都沒想到,家主不處置則已、一處置就來了個這麼狠的,或許也隻是因為此時太過惱怒,等氣消了……應該就好了?
“呂慈,你看把你爹給氣的,趕緊低個頭認個錯完了,為了一個外人,你何至於啊!”這時候,製服住呂慈的人裡有人出言勸說。
“是啊呂慈,你這是何必啊,你和那女的非親非故、她又是與那無根生結義的賊人,本身就罪大惡極,乾什麼要為了她做到這一步!”同時也有人附和。
“媽的,外人怎麼了?那個外人對我呂家、對天下人有任何損害嗎?她欠了我呂家什麼?我呂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難道就是靠欺負人來的?”
可下一秒,呂慈卻又一陣掙紮,十分不服氣地喊道。
“從小到大,那個老東西都在教我維護家族、保護族人、守住家族的地位和驕傲,我倒想問問他,如今他帶著整個呂家所做的這些事,難道就是我呂家的驕傲嗎!”
“你給我閉嘴,你已經不是呂家人了,你沒資格說這話!”
聽到他的話,呂家家主剛剛消退一點的火氣又“噌”地冒了上來,當即便怒斥。
“老子就不閉,我是不是呂家人,靠的是我身上所流著的血、靠的是我自己的心,不是由你說了算的!”呂慈卻分毫不讓。
“在我看來,像你這樣不顧家族榮耀、隻談利益、泯滅人性的做法,才真的會將呂家拖入深淵,才是真正的叛族!”
“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
轟!!!
下一秒,呂慈的身下就突然爆發出了重重炁勁,這是他在被壓製之前便注入到地下的、是一暗手,此刻正好便起了作用。
頃刻間,壓製著他的族人都在猝不及防下被震到了邊上、他也瞬間脫困,雙手勁炁纏繞,直接就竄到了端木瑛的身旁。
嘭嘭嘭嘭嘭!
不管怎麼說,他畢竟還是呂家這一代的第一人、在整個江湖的年輕一代裡也都是最強的那一批,雖由於修行年歲問題還比不了父親,但對付這些個族人還是沒什麼問題。
轉眼的工夫,押著端木瑛的族人便都被他擊退,他也隨之將端木瑛護在了身後、一臉警惕:
“你快走,這裡我來擋!”
他沒有轉身,隻是沉聲說了一句。
“這……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一下子,不光是呂家人,就連端木瑛也十分不解,她和呂慈萍水相逢,哪至於為自己一外人做到這個地步。
“彆誤會,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呂家,我呂家祖輩打下的江山、呂家世代傳承的驕傲與榮耀,決不能毀在這個老東西的手上!”呂慈卻如此回應。
“你是和無根生結拜了,但你說了你不是‘全性’,你也確實掌握著絕巔術法,但事實已經證明、我呂家與之無緣,所以呂家沒有理由再關著你,這事兒就這麼簡單!”
接著,麵對緩緩圍攏的呂家眾人,他的體內之炁徹底爆發,雙手如意勁炁凝聚纏繞、綻放出耀眼藍光。
“麻煩你快走,一會兒我就顧不了你了,而且我也要清理門戶,為呂家平叛!”
“嗬,好好好,好一個‘清理門戶、為呂家平叛’!”
聽到這句話,呂家家主的麵色徹底沉下,眼中的最後一絲顧慮也隨之消散。
在他眼裡,呂慈已經是無可救藥,任其天賦再高、能力再強,若不能與呂家一條心那終究是無用,隻會是一條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嗬……”
“我總是在想,當初死的要是你那該有多好,過去每每這麼想的時候還總覺得慚愧,現在想來……卻是可笑!”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並沒有任何問題,我、整個呂家養育了你近三十年,到頭來還不如個外人,看來外麵的人說的沒錯,我的確養出了個‘瘋子’,啊不……是‘瘋狗’!否則、你怎麼會亂咬人呢!!!”
“既然如此,那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你的名字現在還在呂家的家譜上,那麼,現在就執行家法……”
“呂家家法第一條——‘背叛家族者,清出族譜,格殺勿論’,現在,就讓我來親自執行,也算是為我這麼多年竟為家族培養出了你這麼個混賬……而贖罪了!”
話音落,呂家家主的身上也隨之騰起了藍色之炁,如淵如海,氣勢恐怖至極。
作為呂家如今除了族老外的絕對第一人,他也徹底爆發出了自己的力量,而從他眼裡、周身彌漫的殺意來看,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來吧!”
然而,麵對自己的父親、麵對其身上無可匹敵的強大威勢,呂慈的眼裡沒有絲毫懼意,反而是一臉的平靜……
他等這一天也等好久了。
彆的不說,他也早就看這個老東西不順眼了,當初大哥在時還好、還能有個平衡,可自從大哥不在了之後,所有的不解和不滿也全都積累了起來……一直到如今!
當然了……
呂慈看得出來……
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會死,但他不後悔,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終於將心中的想法都說了出來,實在是痛快!
也正如他所說,在他心裡,他沒有背叛呂家、也沒有愧對呂家的列祖列宗,同時他相信,如果哥哥還在,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就這樣,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句話,呂慈動了,迎著父親便直衝上去、舉起了拳頭……
但也就在這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嚎叫突然從他身後傳來,是來自端木瑛的,這讓他腳步一滯。
下一秒……
嘭!
一道悶響聲響起,他隻感覺渾身一麻,緊接著便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仿佛粉身碎骨似的。
頃刻間,他的意識便被這劇烈的痛感所衝垮,眼皮驟然一翻……
而在他的意識徹底混沌前,隱約看到了族人的身影從身旁掠過,嘴裡不停地叫喊:
“不好,她的羊水好像破了,趕緊叫接生婆來,她快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