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司。
坐落於皇城以北,是錦衣衛的總部所在。
此時鎮撫使趙華良正同幾名千戶在內堂喝酒。
自先帝一朝開始,錦衣衛便一落千丈,以至於所有人都隻能渾渾噩噩度日。
“嘿,昨兒咱們副總指揮使可是出了風頭,竟然把那定遠將軍府的吳峰吳公子,直接逼得退出了天牢,據說當時那吳峰要是不退,咱們副總指揮使可就真砍人了。”
一名千戶醉醺醺地戲說道。
趙華良耷拉了一下眼皮子,語氣古怪地道:“我勸你們幾個彆瞎激動,那可是定遠將軍府的獨苗,真要惹急了,彆說是姚鬆了,就是咱們總指揮使來了,也一樣得認慫。”
“哎,可不是!咱們錦衣衛啊,如今就是顆軟柿子,誰都可以捏咱們一把,若是在先帝剛繼位那會兒……”
千戶有些口無遮攔,但立刻被趙華良一個凶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私下議論先帝,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砰!”
突然,一聲巨響從外堂傳來,隨後一道怒斥聲把幾名正在喝酒的錦衣衛瞬間震醒。
“姚鬆,你給老子滾出來,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抓我定遠將軍府的人。”
外堂,一身酒氣的吳峰手提軍中製式彎刀,凶神惡煞,宛若吃人。
身後,六名定遠將軍府的親兵全副武裝,虎視眈眈。
趙華良一眾人趕緊跑了出來,忙賠笑道:“吳公子,您先消消火,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咱們錦衣衛可不敢得罪您。”
“哼,是嗎?”
吳峰雖然喝了酒,但腦袋依舊清醒,他冷眼睥睨:“昨天姚鬆可是敢提刀跟我對峙,怎麼到了你趙華良這裡,反而慫了?”
趙華良心裡發苦,暗罵姚鬆昨天腦袋被門擠了,居然敢得罪吳峰。
他趕忙訕笑賠禮:“哪兒的事!我不管彆人怎麼樣,但我趙華良肯定不敢這麼乾。”
“既然如此,那還不把人給我放了?”
吳峰冷哼一聲。
趙華良立馬扭頭質問身邊人:“說,到底怎麼回事?定遠將軍府的人是隨便能抓的嗎?”
剛才那喝多了的千戶趕緊附耳低語,趙華良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眉頭越鎖越緊。
“怎麼,趙鎮撫使有難處?”
吳峰露出一絲不滿,嘴角的笑容透著一股猙獰和諷刺。
“沒有,絕對沒有。”
趙華良大聲回答,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為了表衷心,聲音異常奸細:“趕緊把人給我放了,立刻就去。”
“可那是姚總指揮使抓進來的人,我怕……”
千戶左右為難,但最終架不住趙華良凶狠的眼神,耷拉著腦袋趕緊跑去了天牢。
“吳公子,您先消消氣,喝會茶,人立馬就給您送回來。”
趙華良滿臉諂媚,低眉哈腰,親自為吳峰泡茶。
吳峰如老太爺似的靠在椅子上,目光環視鎮撫司,眼中滿是濃濃的嗤笑意味。
皇權特許,先斬後奏,簡直可笑!
很快,一身是傷的吳丁年就被帶了上來。
他一看到大廳中央的吳峰,頓時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抱著吳峰的大腿就哀嚎起來:
“少爺,您可要為老奴做主啊!他們這些挨千刀的錦衣衛,居然想霸占咱們將軍府的產業,簡直是不把您和老爺放在眼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