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出斜穀?棧道不是被破壞了一裡多嗎,如何用兵?”劉禪有些懵懵的,實在是該好好去睡一覺了。
“陛下,不過一裡棧道而已!”馮虎亦是振奮起身。
“棧道被損壞,隻意味著咱們無法把糧草輜重運出去,卻並不意味著咱們不能出兵!”
劉禪先是一愣,而後恍然:
“朕明白了!
“咱們斜水大營還留有一兩萬石糧草沒帶回來!
“曹真千餘敗軍退回斜穀,身心俱疲,又破壞了棧道,大概會以為我大軍已經無法再出斜穀!
“若是出其不意率軍而出,或許真能奪回大營!
“而偽魏新喪元帥,怕是不敢率長安之兵前來迎擊的!”
冷兵器時代常常出現以少勝多的局麵,除了奇計與斷層領先的兵甲優勢、組織度以外,士氣極其關鍵。
如今漢軍士氣空前,魏軍士氣大喪,就算漢軍兵出斜穀,沒有歸路,魏軍也未必敢前來的。
而且一兩萬石糧草,都是丞相辛辛苦苦攢出來的家底,要是就這麼送給魏軍,劉禪心裡也確實有些難受。
“陛下,臣已派了五百虎賁過了棧道就地等候,若是不出意外,今夜臣便可率他們奪營!”
那青袍覆甲的小將再次說了一個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彆說劉禪有些驚訝,就連趙雲都聽得愣住。
“真如陛下所言,安國真乃智勇雙全,大有雲長兄長遺風啊!”老將軍全不吝對後輩的讚美,也不管會不會有些誇張。
曆史線上,關興、麋威、趙統這些大漢的二代都隻留下了一個名字與官職,一直在護在劉禪左右,又因資曆過淺,完全沒有表現的機會。
而劉禪的這次禦駕親征,既給大漢的二代們注入了更多熱血,又由於蜀中無人,不得不把這些資曆尚淺的二代全部帶出來奮命一二。
誰能想到,麋威如此舍身忘死?
誰能想到,關興如此果敢善斷?
看到不是隻有自己在奮鬥,剛剛僥幸賭得一勝的劉禪,忽然感覺前途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黑暗了。
“修這一裡棧道,需要多久?”劉禪問道。
趙雲當下直言:
“按照經驗,短則兩旬,長則一月。
“上庸至長安一千四百裡,曹叡送信給司馬懿仍需五六日,司馬懿行軍又需二十日。
“臣以為必能在司馬懿入長安前把棧道修好!
“臣即刻命人準備舟船木梯,再命臣帳下親兵休息半日,入夜後再與安國五百虎賁一並去奪回營寨!”
“好!”劉禪壯之。
斜水大寨那麼大,曹魏又沒有幾個人,隻要想辦法走出斜穀,奪回營寨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便是偽魏派了民夫過來運糧,斜水舟船早在漢軍撤退前便已全部被破壞衝走,負糧走陸路,半日時間走不出十裡遠。
想到此處,劉禪忽然眼前一亮。
曹真關中大營還有不知多少糧食!
“接下來究竟采取什麼動作,就看興國那五十虎賁能不能成功截住曹叡信使了!”劉禪略略振奮。
許久未曾言語的虎賁中郎將董允此時終於附和:
“如今就是與偽魏搶時間了。
“必須在司馬懿率大軍入長安前奪下隴右。
“要麼是誘張郃下隴。
“要麼是我們率軍入攏!”
包括劉禪在內,儘皆點頭。
軍議結束。
數名信使往隴右奔去。
劉禪終於得片刻安息。
郿塢。
曹叡一夜笙歌,睡了個好覺,做了個好夢,終於在正午時分醒來,正想服散用膳。
那名喚作辟邪的白衣宦侍驚恐地奔入郿塢,帶著哭腔:
“陛下,不好啦!”
“渭水…滿渭水都是咱們大魏將士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