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山朝曦觀。
龍辰三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二日下午三時二刻,樺山朝曦觀的後院演武場內,一眾禦魂道女弟子們正在練習武身,隻是今天帶領眾人練劍的人,不再是梓楠湘大師姐,而是昨天在武身切磋中取勝的祝柏琳。
之所以今天讓祝柏琳帶領一眾師姐妹練劍,並不是因為她取代了梓楠湘,畢竟昨天的切磋,她能取勝是有相當的運氣在裡麵的,最近幾日梓楠湘一直都是心煩意亂無心問道,眾是姐妹們都看在眼裡,隻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今早在師父的安排下,梓楠湘需要待在靜思堂中靜心思考,在心神沒有恢複正常前,先放下魂道修習,梓楠湘臉色灰暗的向師父致謝後,就轉身向靜思堂走去,站在人群中的荷玉靈望著梓楠湘那略顯孤寂的背影,心中自是猜到了些什麼,隻是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開導梓楠湘,又礙於梓楠湘大師姐的身份,自己也不好無緣由的在其麵前提及某些事,畢竟二人隻是同門,並不是朋友……
樺山朝曦觀因為地勢較高,又未建在水脈上,所以觀中沒有水井,因此觀中每天都會安排兩三個弟子來做雜役,類似砍柴、挑水這類粗活都需要她們來完成,甚至觀中的每日三餐,她們也必須勝任,而且為了公允起見,包括大師姐梓楠湘在內的一眾弟子,兩三人為一組,每三天輪換一次的方式來維持觀中的日常生活。
今天當值雜役的三名女弟子,看了下天空中的太陽,大概猜測到了現在的時間,便禮貌的向祝柏琳致意後離開了隊伍,三個人倒也是不慌不忙的並肩向夥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寧雨瑾萱:“還是按照早晨的分工來吧,我去河邊挑水,你們倆負責砍柴和切菜。”
此話一出,另外的兩名女弟子點頭表示同意。
寧雨瑾萱緊了緊腰間的腰帶,一邊整理著有些散亂的頭發,一邊向供水間走去,準備查看下水缸中的用水情況,再下山去打水。
但當其來到了水缸近前時,驚訝的發現水缸中的水,竟然是滿的。
寧雨瑾萱:“嗯?不應該啊……我早晨雖然挑滿了整缸水,但是這都下午了,怎麼可能還是滿的,我們中午做飯難道沒用水嗎?”
自言自語的說著。
就在此時耳聰的寧雨瑾萱聽到了夥房的後院傳來聲響,好似有人在那裡。
寧雨瑾萱回頭看了下兩個同伴,她們倒是不著急勞作,兩個小妮子隻管在那裡偷懶打鬨,寧雨瑾萱眉頭一緊。
‘師姐妹們大都在演武場練習武身,就算不練習武身,這個時候也應該在修習道法,怎麼可能會有人在夥房的後院中呢……莫非……進賊了?’
想到這裡,寧雨瑾萱突然覺得有些緊張起來,順勢將旁邊的扁擔拿到了手裡,雙手握緊了扁擔,悄悄的尋著聲音向夥房後院走去。
隨著距離通往後院的木門越來越近,那聲音也逐漸清晰起來,‘哢哢’的聲響顯得很清脆,自己好像對這個聲音並不陌生……
當寧雨瑾萱來到夥房的後門時,隻見院中站著一個身高略比自己矮些的男生,此時那名男生正背對著自己,在那裡用斧子劈砍生火用的木柴。
此時這名男生穿著一件短袖白色中衣,不遠處的木凳上隨意放著他的外衣,此時這名男子正專心致誌的劈劈柴,除了偶爾用手擦拭下額頭的汗珠外,就持續著選木柴、擺木柴、劈木柴的動作,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的到來。
‘小偷應該不會專門來這裡劈劈柴吧……那麼這個人或許不是賊?’
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心裡卻想不出這麼個人的存在理由。
寧雨瑾萱:“喂!你是誰啊?”
突然開口問道。
此時麵前的男生聽到有人說話,便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裡的斧頭,然後很自然的轉過身來,此時一張帥氣但有些稚氣的臉龐出現在了寧雨瑾萱的眼前。
這個男生竟然是青葉天啟。
而青葉天啟的目光也自然的落在了寧雨瑾萱的身上。
隻見眼前的女子比自己略高一些,大概有一百六十八公分左右,體型勻稱,年齡應該和梓楠湘相仿,相貌比較尋常,但是嘴型很好看,唇線分明,特彆是在白皮膚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誘人……
但是身體發育比不得梓楠湘,正麵幾乎沒有什麼起伏,穿著一身乾淨的魂道入門道服,足下是一雙灰色布鞋。
青葉天啟:“見過這位俠女,在下的名字是青葉天啟,今後還望多多指教。”
說著還學著武俠小說中的樣子行了抱拳禮。
寧雨瑾萱:“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青葉天啟:“是這樣的,從今天起我就是這樺山朝曦觀的雜役了,今天是第一天過來,看到院中有些還未劈好的劈柴,我就想表表心意,所以就在這裡劈劈柴了。”
寧雨瑾萱:“這……可是我好像沒聽說,我們這裡有招募雜役喲。”
說著用疑惑的目光盯著青葉天啟瞧了瞧。
青葉天啟:“啥?你還不知道啊,那我建議你去問下你們觀主好了,我想她應該知道的。”
青葉天啟眼中的自信讓麵前的女子似乎有些相信自己了。
就這樣二人佇立在那裡,良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至於青葉天啟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做雜役,還要從今天早晨說起。
樺山書院三一九甲班。
畫麵一轉,來到了早晨,三一九甲班的學子們已經有不少來到了教室,隻是很多都沒有在認真的讀書,都是在那裡閒聊,畢竟這個年齡的孩子就是貪玩的,畢竟眼前的同伴要比那書本有趣多了,沒幾個人願意和枯燥的書本交流,還是同齡人之間的扯淡更能使自己愉悅。
作為班長的轅文子政也理解同齡人的心情,所以也並沒有刻意去要求什麼,就隻是置身於這歡鬨中繼續讀自己的書罷了。
但是有的人就不一樣了。
‘一群吵鬨的蒼蠅,一大早晨就這樣嗡嗡嗡的吵個沒完,現在你們不好好讀書,將來你們都會成為乞丐的,到時候我早就成為了一代書豪,並與子政結為連理,還不羨慕死你們!也是啊,你們這群沒腦子的家夥,就算如我這般努力讀書,也還是比不得我的,畢竟我的聰明才智在班裡可是僅次於子政的存在,哈哈哈。’
居間唯妒心裡想著這些,臉上也自然的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這使得她本就大的嘴巴,此時顯得更加的血盆大口,牙齦和牙齒都誇張的出現在了畫麵中……
此時青葉天啟正歪著頭靠在窗台上打瞌睡,不知道昨天晚上又熬夜乾什麼了。
就在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教室裡。
唐軍一毅:“小子們,丫頭們!我回來了!”
此言一出,教室裡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當眾人將目光移動到教室前門時,隻見一個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了那裡,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那明顯高於常人的身量,卻穿著一身夫子服飾,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沒錯這個人正是治學教師唐軍一毅。
男學子:“不是吧,胡子君你的病假這麼快就結束了?”
心直口快的一名男學子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然後馬上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情急之下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但是這誇張的動作反倒引來的大家不滿的目光。
唐軍一毅:“哈哈哈,沒錯!我的病假已經結束了,心裡實在放心你們,所以今天就趕了過來,這幾天我不在,看樣子你們是過的太逍遙了,我得想個辦法整治下你們了!”
台下的學子們聞聽此言,都從習字本上撕下一張紙來,揉成了紙團然後丟向了剛才話多的男學子,那名男學子自知理虧,便也隻能儘力用雙臂抵擋來襲的紙團,並不敢抱怨什麼。
唐軍一毅:“哈哈哈,我說笑的,這些天我雖然告了病假,但是你們在書院中的表現我還是知道的,我也很欣慰,你們都是懂事的孩子,即使我不在班裡,你們也能夠認真的讀書,也是啊,你們都是我的學生,我是知道你們的,你們都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信心,所以你們一定會努力拚搏的,對吧?”
笑著和大家說起家常來。
期間大家才知道,原來唐軍一毅是染了風寒,雖然他看上去很強壯,但是畢竟人到中年,身體素質開始下滑,所以難免時常有個頭疼腦熱的,又因為一直是單身,所以病倒以後,身邊連個照顧他的人都沒有,所以這幾天他真的很難熬,說到這裡大家不禁同情起這位單身的中年大叔。
其實唐軍一毅在學生中的印象是很好的,雖然大家剛來書院時候,看到這麼個魁梧的中年大漢來當自己的治學教師,心裡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經過了幾個月的短暫接觸,大家逐漸對他放下了警惕,唐軍一毅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性格也很溫和,即便知道大家給他起外號,也不生氣,甚至還默認了這個稱呼,偶爾有淘氣且膽大的學子,就當著他的麵用外號稱呼他,他也從來不計較,最多食指敲打下男學子的腦殼,相對於那些整日裡一副高高在上的治學教師們,唐軍一毅真的是一個很特彆的存在。
唐軍一毅:“對了,我還要感謝一個人!轅文同學。”
轅文子政:“在!”
說著禮貌的站起身來。
唐軍一毅:“轅文同學,這些天我不在,班裡的大小事情都是由你來管理的,看樣子一切都很順利,我也就放心了,這些天你辛苦了,這樣吧,今天中午你就彆去書院食堂吃飯了,我請你到山下去吃點什麼作為感謝。”
轅文子政:“老師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唐軍一毅:“誒!不能這麼說,雖然你是班長,但是很明顯這次的麻煩是因為我病倒而引起的,我一定要做些表示的,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轅文子政:“好吧,長者授不敢辭。”
此時人群裡的一雙美目中透出了濃濃的羨慕之色。
此時唐軍一毅的目光掃向了窗邊的座位,那個座位上坐著一位有些慵懶的少年。
唐軍一毅:“青葉同學!先彆打瞌睡了,我有話要與你講。”
青葉天啟:“啊?”
有些睡眼惺忪的看著唐軍一毅。
唐軍一毅:“青葉同學,你來前麵一下。”
青葉天啟雖然不知道對方的用意,但作為學生還是硬著頭皮的走到了教壇上去。
此時教室中的學子們,都把目光齊齊的移向了青葉天啟,這讓有點怯場的青葉天啟顯得有些緊張。
唐軍一毅:“關於青葉同學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這次的事情他確實是冤枉的,沒想到咱們書院中竟然還會有妖怪作亂,青葉同學無辜受到了牽連,被關進了思過屋一天一夜,怎奈何我偏偏這時候病倒了,如果我在,我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