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第二碗換上來,她還說沒有味道。
趙聞月好奇地舀了一碗奶白的魚湯,喝了一口,疑惑地看向小林氏:“這不是很鮮嗎,娘怎麼說沒有味道?”
聽了趙聞月的話,阿纏和孫媽媽也都舀了一勺湯嘗了嘗,就如趙聞月說的,魚湯的味道很是鮮美。
“許是這裡的魚做得太過清淡,不適合夫人的口味,還是等回府之後讓廚娘做魚給夫人吃吧。”孫媽媽安撫道。
她想著小林氏之前吃的魚,都是濃油赤醬做出來的,因為魚的腥味重,這樣做好壓味,夫人十分愛吃,現在這種清湯寡水的,也難怪說沒有味道了。
“好吧。”
等金黃酥脆的煎魚上來之後,小林氏也隻夾了一塊魚肉嘗了下味道就不再動筷,顯然這道菜的味道依舊沒能讓她滿意。
許是中午沒能吃上魚,小林氏一直怏怏不樂。
用完了午膳,她讓馬車先送阿纏回昌平坊。
到了之後,阿纏下了馬車,見小林氏掀開簾子,便邁步走上前去。
小林氏臉色看著不太好,但對阿纏說話的語氣還是溫和的:“之前聽孫媽媽說你前幾日受了風寒,回去之後可要仔細著身體。”
“阿纏知道了,還請姨母也保重身體。”
“行了,累了這大半天,快回去歇著吧,改天讓孫媽媽接你來府上玩。”小林氏說完放下車簾,趙府的馬車慢悠悠地駛走。
阿纏以為,那隻是一個很尋常的告彆。
直到幾日後的一天,剛過酉時,外麵天色暗了下來,阿纏在家裡研究驅逐鼠蟲的香方,正想著去哪裡找主香,明鏡司衛突然找上門。
帶隊的是個沒見過的生麵孔,身材魁梧,眼神凶厲,腰間掛著千戶腰牌。
那人敲門敲得有些不耐煩,等阿纏拿開門閂,他一把拍開門,居高臨下地瞪著阿纏:“你是季嬋?”
“我是,大人找我有什麼事?”阿纏不解,她又事發了?最近似乎沒惹到明鏡司。
“林小巧認識嗎?”
“啊?”阿纏拚命在腦中回憶,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聽過。
那人擰著眉又重複了一遍:“林小巧,左僉都禦史趙銘的夫人,你不認識?”
阿纏這才反應過來,忙道:“認識,是我姨母,她怎麼了?”
“她死了。和她有過接觸的人,都需要接受詢問。”
“是要去明鏡司問話嗎?”
江開意外地挑了下眉,這姑娘聽到明鏡司的名號竟然還能這麼冷靜?
“不必,去趙府,我們大人在那。”
阿纏跟著一群明鏡司衛走出家門都還沒反應過來,小林氏,死了?
她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明明幾天之前,她們還一起過了花朝節,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明鏡司既然插手,想來小林氏的死必然有異,隻是不知,究竟是誰害了她?
阿纏隨著明鏡司衛來到趙府,此時的趙府大門敞開,門房不知去了哪裡,門口懸著的一對紅燈籠並未亮起,往裡走了一段路,一個丫鬟小廝都沒有遇到。
直到走進正院,燈火通明,趙家所有的主子和下人幾乎都在這裡了。
站在院中的,是阿纏前幾次沒有機會見到的姨父趙銘,還有趙家兄妹。
趙銘容貌尋常,一雙兒女長得都和他有些像。他身上有一股讀書人的儒雅氣質,比起瑟縮在一旁的兒女,顯得沉著冷靜許多。
孫媽媽與小林氏的幾個貼身丫鬟也都在,孫媽媽手上和身上似乎沾了很多血,眼睛也腫得厲害。
除去趙家的人,其餘的便都是明鏡司的人。
阿纏被帶來這裡,趙銘一眼便瞧見了,但卻沒有上前說話,所有人都在耐心地等待著。
等了大概半刻鐘不到,幾個人從正房中走出,他們的鞋踩在台階上,印出一個個血腳印。
為首的人身形修長,一身大紅官袍,腰間挎刀,左手扶在刀柄上,正是白休命。
白休命身後的兩人抬著一個大甕,上麵被封了口,還貼了封條,封條上加蓋著官印。
裡麵不知裝了什麼東西,似乎是活物,正不停拍擊甕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