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醒了。”耳邊傳來墨汀風溫柔的聲音。
他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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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一聽耳邊是墨汀風的聲音,眼睛閉得更緊了,還把身體往他的反方向挪了挪,想起此前種種,她才不要理他。
“你完全有理由生氣,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仍舊閉著眼睛的宋微塵把頭往旁邊撇得更遠了些。
他看著梗著脖子撅著嘴的宋微塵,沒來由地想起了她在他房間睡著的那一夜,被子踢得亂七八糟,他雖然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管她,卻還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給她蓋被子。
他想,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潛意識裡覺得她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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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突然感覺自己被墨汀風輕輕攬著溫柔地抱在了懷中,他的懷抱大而溫厚,她雖然在生氣,但竟舍不得掙紮,就這樣有點懵的被墨汀風抱著。
“我宋微塵是這麼貪戀男色的人嗎?!……好的我是。”
她心裡想著,臉已經紅了,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微微,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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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的心漏跳一拍,這坨千年老冰塊在說什麼,我沒聽錯吧?她眨巴眨巴眼睛,他居然沒有連名帶姓喊我,而是叫我微微?怎麼回事,我是在夢中夢?還是從山上摔下去的時候磕壞腦子了?
“咳,老板,你現在給我一種張飛不上陣殺敵,卻想靠著美男計魅惑敵軍的感覺……”
“你總是這樣,古靈精怪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把我的心神弄得一團亂。”
他把她放開,認認真真看著她。
“原本你在凡我在寐,我們毫無瓜葛。後來你是疑犯我是捕手自當是立場分明,再後來你是執官我是司塵也算涇渭有序。現在我卻有些分不清,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隻確定一點,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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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感覺自己腦袋要宕機了,怎麼回事?不過是病了一場,怎麼醒過來後信息過載這麼嚴重的嗎?感覺需要清個緩存。
她在軟榻上盤腿而坐看著墨汀風,然後突然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你肯定沒發燒,怎麼說上胡話了?”湊近他聞了聞,“哦——你喝酒了,說的是醉話。”
他哭笑不得,“我是喝酒了,但我說的是真心話。”
“又是真心……”
宋微塵眼睛向上一瞥開始回憶,“我剛才夢裡那句話是什麼來著,什麼言顯……真二?算了想不起來,你們男人好愛說真心話。”
墨汀風心裡猛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宋微塵,“你可是想說,言妄顯著真,真妄同二妄?”
“對對對!你很厲害嘛,這麼拗口的詞兒都能記住,而且你居然知道我想說這個,咱倆應該玩你比劃我猜,這默契也是沒誰了!”
宋微塵完全沒意識到墨汀風的異樣,自顧自說著。
“你怎麼會……想到這句話?”墨汀風的手不自覺的在微微顫抖。
“哦,你剛才說真心話什麼的嘛,剛巧我又做了跟以前同樣的夢,夢裡也在說真心什麼的,就想起來了唄。”宋微塵大剌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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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風隻覺心跳都快停止了,難道莊玉衡的嘴是開過光?
“我……這次還在你那個夢裡嗎?”
看著宋微塵的眼睛,墨汀風小心翼翼地問,他神情既期許又痛苦,既想得到答案,又怕得到答案。
宋微塵輕哼了一聲,“彆提了,自打上次夢裡那個男人的臉具象成了你的樣子之後,我再做同樣的夢就都是你了。”
“那你在那夢裡……叫什麼名字?”
“你乾嘛那麼關心我的夢啊?”
宋微塵不明就裡,見他似乎非常緊張地在等一個答案,還是老老實實答道,“本來就叫宋微塵,但是從你那天在望月樓隨便給我取了那個名字之後,我在夢裡的名字就變成了桑濮。”
真的是她嗎?千百年來,他每隔幾十年便讓黃泉司幫忙搜索一次桑濮轉生下落,可她就像從三界蒸發了一樣音訊全無,沒想到……他胡亂想著,此刻有太多疑問卻無力細辨,隻覺反噬之痛入心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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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墨汀風一口黑血吐在了宋微塵的身上和軟榻上,他整個人亦跪倒在軟榻前。
她下意識趕緊從軟榻上滑下來跪坐在他身邊,緊張地拿手擦著他嘴角和臉上的血。
“你怎麼了?大佬你不要嚇我!”
宋微塵整個人都麻了,她哪裡見過這種場麵,怎麼好好的一個人,說著話說著話就吐血了呢?
上一次見說話能把人說吐血,還是在周星馳電影裡跟唐伯虎對對聯的那個,可那是個電影啊,大哥你彆玩真的呀……宋微塵腦子裡亂七八糟走馬燈——她之前咳血時已經失去意識,當然不知道自己那時看起來同樣駭人。
墨汀風心脈赫動大亂,斬情禁製反噬發作尤為凶猛,肉眼可見其周身開始向外散發金沙般物質,他的法力修為已經開始外溢。
情況萬分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