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塵輕輕擁抱了黃阿婆,她眼淚大滴落下,又哭又笑。
她合著口型費力比劃,“好,等花開了我一定去玩。不過您上次告訴我的可是丹霞鎮,這次又變成望海鎮了,您到底住哪兒啊?”
老人聽懂後愣怔了,“誒,我住哪兒啊?我住……我就住前麵不遠,要不你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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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覺得黃阿婆是又犯糊塗了。
“阿婆,您方才也說了,我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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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頭怎麼一根筋,腿長在你身上,你想去哪兒便去哪兒。”
老人眼中精光閃閃似在回憶什麼,“那唱詞怎麼說來著?今操已擁百萬之眾,挾天子而令諸侯,此誠不可與爭鋒。”
挾天子而令諸侯……挾天子而令諸侯!
宋微塵腦內電光火石,這黃阿婆果然不是平白無故來接近自己。她又一次對著老人深深一拜,取下頭上發簪,把一直傷口不能止血的嘴角之血抹了點兒在老人脖頸處,又將簪子尖對著老人頸部。
“黃阿婆,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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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用拳頭砸向木門,窸窸窣窣的鐵鏈聲響起,四人中為首的獠牙麵具男開了門,卻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這,這……”
顯然黃阿婆在此地確實有一些影響力,為首的麵具男見她被挾持,並不敢妄動。
“放我走,不然阿婆給我陪葬。”
“死丫頭你還是個人嗎?!黃阿婆對你多好!快把她放了!”
宋微塵沒有說話,作勢要將簪子戳進黃阿婆脖頸,麵具男分明看見了老人脖子上的血跡,連忙抬手製止!
“好好好!不攔!你走!晾你插翅難飛!彆傷害黃阿婆!”
兩人離開木屋順著暗河往上沿走,麵具男帶著人不遠不近跟在後麵,卻也不敢過分靠近。
宋微塵偏頭去看著黃阿婆,好讓她看得見自己的口型,遠遠看著倒像是她在威脅老人一般。
“黃阿婆,您能帶我去那老五家房後的水渠嗎?”
“你可是想要去取那古琴彈給我聽?”
宋微塵點點頭,老人看起來很高興,指揮著她走進了暗河旁一條石壁間的狹長縫隙,“走近路。”
那縫隙狹長,僅能一人通行,好在阿婆和宋微塵都體型嬌小,移動起來並不受影響。反倒是追過來的一眾麵具男,因著體型魁梧,穿行其間很是緩慢,漸漸與兩人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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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狹長的石縫穿出,宋微塵被黃阿婆帶領著來到了一條支道上,周圍的環境很是陌生。
她在心中暗忖,老五應該指的是五洞的詭主,洞口按推論必然掛著“戊”字招幡,可自己這兩天並未見過此招幡,難道……
“阿婆,咱們現在是在十三洞的對岸嗎?”
黃阿婆點點頭,“不走剛才的路就得繞遠過橋或者乘小船,麻煩。黑是黑了點,但我還是願意抄近道。”
果然,如此說來,七洞很可能就挨著五洞!隻可惜宋微塵此刻小命堪憂,哪裡還顧得上那合歡乾花的事情。
此處不比暗河主乾道,燈燭有限,兩人基本是摸黑在往前走,宋微塵心中無比感謝這黑暗,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隱形匿蹤。
她邊走邊注意聽著周圍動靜,那些麵具男並沒有往這個方向追來,亦或還卡在那個山隙間——其中一處,饒是宋微塵這樣的小身板也是險險擠過,那些男人大概率要換路才能追上她們。
又往前走了大約300米,周圍水流聲越來越清晰,沿著山縫看去,黑暗中漸漸露出個拱形的山壁,裡麵一汪月牙形的水麵,水聲潺潺,一聽就是活水。
“到了。”黃阿婆悄聲說。
她指著拱形山壁裡麵的一個小豁口,“你看那兒,老五悄悄鎖著一條小舢板,那琴現在應該就藏在那上麵。”
宋微塵依言彎腰低頭去看,果然隱隱綽綽有一條簡陋的舢板船,當下激動萬分,看來逃出生天有戲!
她正要起身跟黃阿婆道謝,忽然後腦勺猛地挨了一下!
巨痛襲來,宋微塵瞬間失去意識,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