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昏迷的宋微塵,禦劍飛行在忘川之上的墨汀風整個人都在發抖,他分明看見了她紅腫不堪被咬破的嘴唇,還有脖頸肩膀和手臂上隱隱綽綽露出的那些牙印和青紫。
但現在首要之事是把宋微塵帶回聽風府醫治,方才已給莊玉衡定向傳訊讓他趕緊過來。
他對她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折磨成這個樣子!
無論如何,他絕不許孤滄月再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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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又做噩夢了,鬼氣森森的林子裡那怪物一直窮追不舍,她連爬帶跑摔了好幾次,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疼,還被磕碰出許多淤青,可惜最終還是被怪物捉到了,那東西長著一張孤滄月的臉,瞳仁裡一片血紅,咧嘴笑到耳後,滿口銀牙似鋸。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虛汗淋漓,心臟幾乎跳到痙攣。
“微微乖,沒事了,我在我在。”
正坐在床側給她那些淤青上藥的莊玉衡見她乍然坐起,趕緊出聲安撫。
她見是他,竟似有萬般委屈,一直強忍著的眼淚洶湧而出,委屈巴巴抱住了莊玉衡,又因為這動作牽扯疼痛而整個人顫抖不已。
莊玉衡溫柔摟著懷中小人兒,親了親她的頭發,輕輕撫著背安慰。
暗地裡則按捺不住牙關咬得死緊,饒是莊玉衡這樣心性寬厚之人,見她被弄得一身淤腫,此刻也很想揍孤滄月。
正在這時,墨汀風端著一碗剛熬好的湯藥進了門,看她醒轉又哭出來多少放心了些,若是憋著,恐怕要生隱疾。
於是渾身淤傷的凡人少女宋微塵,被堂堂寐界三司中兩司之主伺候著,一個喂藥一個擦藥,萬分小心的哄著寵著,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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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吃了藥再度睡著,墨汀風看著莊玉衡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輕聲開了口。
“要不要請個女醫官過來看看?畢竟有些地方你也不方便驗,萬一被那禽獸傷得厲害,再耽誤了醫治。”
莊玉衡白了他一眼,“等得到你想起來?早來過了。”
“胸口明後天需要再上兩次藥,從女醫官的描述來看,那個混蛋是真的該死。”莊玉衡明顯動了氣。
“那處還算他留了一線理智,沒有強行……不然微微可能得丟掉半條命。”
“你幫我守著她。”墨汀風咬牙切齒往外走。
“你乾嘛去?”
“去要孤滄月半條命!”
頭一回,莊玉衡聽見他要去打架沒有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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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風剛出聽風府,就看見了那個他想要半條命的男人。
孤滄月神情懊喪,失魂落魄站在門外,因忘川之主杵在此處,平日本就沒什麼人敢來的聽風府更是門可羅雀。
想都沒想,墨汀風揮起凝著法力和內力的十足十的一掌,向著孤滄月胸口而去!
孤滄月不躲不避生生接了這一掌,被打得整個人往後退出好幾米,嘴角溢出血。
未等他站穩,墨汀風飛身而上又是一拳直取黃庭!
孤滄月苦膽水混著血水被打得吐了出來,他依舊一言不發,也不還手,任由墨汀風拳腳相向。
也不知打了多久,這場單方麵的施暴在孤滄月被打飛撞到院牆,將牆體撞出一大道裂口後才宣告結束。
孤滄月躺在地上用胳膊撐著自己想起,卻兀自捂著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旋複又跌躺回去,大口喘氣。
“本來想要你半條命,但你不還手實在沒勁,你走吧。”
墨汀風冷冷衝著孤滄月說了一句,掉頭欲去。
“她……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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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問她,想起宋微塵那滿身的青紫和淤腫,墨汀風閉著眼忍了再忍,才努力壓下心頭再度燃起的殺人業火。
“你還好意思問?”
“我昨夜失了神智,不太確定自己做了些什麼。我……我可有釀成大禍?”
他回神後隱約有個印象,她胸前似有血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發瘋咬傷了她的……孤滄月想想就後怕。
孤滄月覺得自己像個怪物,不怨墨汀風拳腳相向,他都想暴打自己一頓。
“大禍,怎麼樣算大禍?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給她留了條命?”
墨汀風言語中滿是譏諷,他不願再多看孤滄月半眼,徑直往聽風府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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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去看看她。”
孤滄月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微微駝著身子,毫無往日風發之氣,隻剩滿眼的黯然。
墨汀風站定,下頜微微向身後一偏,他甚至沒有正眼看孤滄月。
“聽清楚,從此刻開始,除非微微願意見你,否則若敢擅闖聽風府——”
“我不介意犯律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