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胡言亂語的動什麼歪腦筋?”
“這怎麼能是歪腦筋?這是合理合法的勞動關係所應該包含的福利,我都沒計較沒有五險一金的事情了,這不是想著要是咱倆有年假,可以到時找一片這樣湖光山色的地方去休假嘛。”
墨汀風心裡一動,原來她是想這樣與自己真實的生活在一起……
“微微,等白袍案告破,你嫌疑徹底解除之後,我隱退帶你歸隱田園,我們就像現在這樣廝守在一起可好?”
“蛤?不好。”
宋微塵果斷拒絕,坐起身把墨汀風手裡的柑橘順走。
“你呢就好比一個懸疑言情本兒的男主,真的不適合種田文戲碼,會掉粉兒的。”
“這種日子偶爾過過可以,長期如此你絕對會枯萎,墨總還是工作的時候最性感,你就彆惦記隱退的事兒了。再說了,本來境主對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要知道你辭職不乾是因我而起,估計我以後在寐界就真的不用混了。”
將剩下的兩瓣橘子一股腦塞進他嘴裡,宋微塵起身拍拍屁股,向仍倚樹而坐的墨汀風伸出手,“走吧墨總,咱們去收漁網,該準備晚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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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傍晚,黃映芸夫婦帶著燒酒和小菜如約而來,進門就被院子裡的陣仗嚇了一跳。
宋微塵坐在一個用土塊和碎石壘成的“小堡壘”前手忙腳亂的不知道烤著什麼,堡壘裡木塊正在熊熊燃燒。
“堡壘”旁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上麵鋪著一層荷葉,荷葉上擺著許多用削好的樹枝串成串的肉食菜蔬:山雞肉串、禾花魚串、蘑菇串,韭菜串、茭白串、黃瓜片串。
刷油則備了芝麻油,宋微塵還從黃阿婆家找到一支沒用過的毛筆,拿來權當刷油筆用了。
“虎哥呢?”
遲疑了一下黃映芸還是問出了聲,心裡尋思這黃虎但凡在家,也不能由著他媳婦兒這麼胡來吧?她這烏煙瘴氣的是在乾嘛,祭祀嗎?
“他在屋裡給你們做紅燒魚,你們先坐,咳咳,這烤串兒還得要一會兒……”宋微塵被煙嗆得直咳。
“這就是你說的避避什麼?”
楊哥看著宋微塵手裡正在火上烤的黑乎乎的一團,嘴角不自覺抽了抽,下意識將黃映芸拉到自己身後。
宋微塵訕笑一聲,心想這確實不是bbq,這是烤過頭,已經變成芭比q了……
可是皮兒黑了,心兒還沒熟。宋微塵哭笑不得,早知道燒烤這麼難,她昨晚就不該拍著胸脯吱那個聲兒!咱就是說,現在撤回那條消息還來得及嗎……
“你真的打算讓映芸吃這個?美芸啊,我家娘子可有孕在身。”
楊哥想了想決定說實話,這已經不是麵子問題了,這是性命攸關的問題。
“沒有的事兒,怎麼能給她吃這個!我這是……在給映芸肚子裡的寶寶胎教,告訴他什麼是碳元素。”
宋微塵邊說邊把那烤得烏漆嘛黑的山雞肉串放到黃映芸肚子前晃了幾晃。
“小寶貝你聽好啊,碳元素是一種非金屬元素,化學符號為c,位於元素周期表的第二周期iva族。它以多種形式廣泛存在於大氣、地殼和各種生物之中,拉丁語叫carbonium……”
“微……美芸你在做什麼,當心那枝子戳著人。”
墨汀風端著一大鍋紅燒禾花魚走了出來,算是解了院子裡三人的圍。他要再不出來,黃映芸都有心讓她丈夫去隔壁村請跳大神的萬大娘來給宋微塵驅邪了。
宋微塵悻悻然收回了手,“沒做什麼,我這不是把山雞串烤糊了嘛,所以跟映芸開個玩笑。我這人慣愛開玩笑,俗話說的好,不笑有三,無梗為大,你們彆介意……”
“介意倒是不介意,主要是你這樣,我們多少有點害怕。”
楊哥邊說邊將桌上收拾出一角,幫著墨汀風把那一大鍋黃花魚支上桌,盛了飯,又將他們帶來的小菜和酒擺陳好,終於有了吃飯的氣氛。
四人邊吃邊聊,恍如相識多年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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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計劃好的燒烤局全靠紅燒魚撐場麵,宋微塵心裡多少有些泄氣,墨汀風看在眼裡隱而不表,一麵默默給宋微塵碗裡夾摘了魚刺的魚腹,一麵觀察那“堡壘”裡的木塊,因已經燒了一陣此時明火變小,倒也許真的可以做烤物。
他取了一串蘑菇刷了些許芝麻油,而後放在火上烤,間或翻轉,很快就散出陣陣焦香,待烤好,刷上提前備好的醢醬和酢,撒上用海鹽、花椒、薑、茱萸、扶留藤、桂葉、芥辣混合碾碎而成的粉末,然後遞給宋微塵。
“嘗嘗。”
一口下去,唇齒間的香氣讓她幾乎想哭著給墨汀風鞠一躬,外帶寫八百字的感謝信。
“不會當司塵的獵人不是好廚子!這也太好吃了,米其林三星不過如此,你們嘗嘗!”
宋微塵將手中的蘑菇烤串分給黃映芸和楊哥,也喂了一塊在墨汀風嘴裡,三人吃了皆是眼睛一亮。
“這就是避避烤?!好吃!果真好吃!”
楊哥由衷讚歎,不自覺也坐到了那“堡壘”旁,學著墨汀風的樣子烤起了串。
宋微塵得意洋洋,好似自己立了一大功。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我隻不過是動手能力差,不代表bbq這個產品概念不行……趕明兒咱們吃火鍋吧!”
“火鍋又是什麼?美芸啊,你怎麼落水一遭,腦子裡多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遠不止如此,我給你們講講舌尖上的八大菜係吧?”
……
四人在院子裡那棵金合歡樹下度過了極美好的一晚。
因“堡壘”裡的木塊頻繁在閃著火花劈啪作響,所以宋微塵和墨汀風並未察覺那金合歡樹心裡的劈啪聲越來越密集——
似乎過不了多久就要從內部向外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