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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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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極少數人知道,墨汀風不在三十六名甲級術士的名單裡並非因為不合格,而是“無法定義”。
若有人能查到法能入冊檔案,便會發現他的定級隻是“準甲級”,隻是這三個字上麵被朱筆劃了一道,又加蓋了一戳“密”字法印。
皆因甲級術士按“五行場域”劃分法能,可在墨汀風這裡,這種劃分方式根本行不通,他是迄今唯一一個可以切換五行法係場域的術士。
更逆天的是,他也是唯一一個在準甲級時所擁有的“雙係同修能力”躍級後仍然存在的術士。
換句話說,黑衣人是土係,從法係場域來講受克於木係,那墨汀風就可以把自己的法係場域切換為木係,並同時在“雙係統後台”喚醒自身的水係法能,來為木係法能打輔助做加成。
而且就算不用法能,僅憑武功內力他也是寐界數一數二的好身手,所以放眼寐界乃至上界,能被他視作對手的實在鳳毛麟角——孤滄月勉強算一個,嵇白首勉強算一個。
要不是他近來“為情所困”屢屢遭到斬情禁製的反噬,修為停滯不前不說甚至還有小幅折損,否則像黑衣人這樣的土係甲級,墨汀風一戰三,跟玩兒似的。
當然前提是他不要帶著軟肋宋微塵一起出現,否則就是彆人虐他,跟玩兒似的……
不過也多虧宋微塵,這次幻境之行因為受到隱藏位麵的啟發,讓他領悟了瞬移能力——不是名召禁,而是在小範圍內可以將空間折疊,像亂魄黃虎那樣隨意穿梭的能力,甚至還可以攜人帶物。
……
方才他神識回歸那一刻,正是守護結界徹底碎裂,地下爆出的樹根將他裹挾著刺入雲霄,其威力已經衝破護身罡氣即將穿透他身體的那個瞬間。
緊急將法能轉換為木係場域,墨汀風成功的讓自己成為了“樹根”的一部分,那些盤根錯節的“巨蟒”立即停止了攻擊。
而“植物人”甚至都沒有覺察出不對,就已經被用瞬移之術返回的墨汀風控製住了。
這哥們兒也算得上是條漢子,被擒住後不否認也不求饒,對於“你為誰賣命?”這個問題他隻回了五個字,“你殺了我吧。”
“我有軟肋在他們手上,辦不成此事,她必定活不了,她死我也不會獨活。所以,司塵大人,你我無冤無仇,我沒有理由殺你卻又不得不殺,但現在你殺我,卻有十足理由,我技不如人甘願受死,動手吧。”
墨汀風把他放了。
沒有盤問,沒有條件,沒有要求,沒有任何心眼和動作,就這樣把他放了。
卻也因此,這木係甲級再也不會是他或者司塵府的敵人。
“在下老樹,今日受大人一恩,此去若還有來日,此恩必報!告辭。”
老樹走了,不僅將那些糾纏交錯的“樹根巨蟒”儘數消除,還“順手”給葉無咎解了腹中的“荊棘之種”。
都是甲級術士,卻人性品行,各不相同。
在先後救下葉無咎和丁鶴染,並將二人瞬移帶到鬼市入口交由破怨師帶回治傷之後,雖然墨汀風著急去七洞水渠邊看宋微塵的神識是否平安回歸,但那黑衣人他卻不得不處理,於是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此刻他正以最快速度返回鬼市,隻希望那小丫頭的神識沒有被傀氣影響,隻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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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微塵昏昏沉沉睜開眼,像是坐了世上最驚險最瘋狂最漫長的過山車,渾身每一寸肌肉骨血都在與她發生排異反應。
“微微!你終於醒了!”莊玉衡小心翼翼攙著她,滿眼的殷切。
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哪裡?明明剛才還在聽黃阿婆說話來著,說的什麼來著?哦對,她說:
“小丫頭,遇見你是我這一生除了遇到虎哥之外第二好的事,我會永遠保佑你祝福你的。”
“還有,小丫頭的心上人是個很不錯的人呢,好,好啊!老婆子真替你感到高興!那塊玉佩是我最貴重的東西,你彆嫌棄,以後就留在你身邊,當個情意的見證,希望你們兩個能永世白頭。”
“我很幸福,這就去見虎哥了,但願某一世的某一天,我和虎哥能與你和司塵大人再相見。小丫頭,到時我們一起‘避避烤’,一起吃火鍋好不好啊?”
……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心中萬般滋味湧上,酸甜苦辣,愛恨癡纏,一時揉亂了思量。
宋微塵知道七煞鎖魂陣雖破,但黃阿婆也不會再醒來,她的神魂已經隨黃虎而去,但是她有來跟自己好好告過彆。
若有可能,她想將黃阿婆的肉身帶去小過莊,葬在後山林間,看著綿湖,守著合歡樹再生長。
“微微?”
莊玉衡見她久久不言,很是有些擔心,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宋微塵聞言終於回神,此時她的身體和神識也不再博弈,整個人感覺好了一些。
衝著莊玉衡虛弱的笑了一下,“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我南霸天又又又回來了。”
她四下看顧想找墨汀風,卻看見一旁將醒未醒的“少年郎君”,還未開口問,莊玉衡已經搶先解惑。
“這是綿綿,受了點輕傷,此事說來話長,等你休養好了慢慢說與你聽。”
兩人正說著話,暗河邊一陣騷動,四名破怨師分彆用兩個擔架抬著昏迷不醒的丁鶴染和葉無咎來尋莊玉衡——兩人的傷勢任誰看了都難免心驚。
顧不得多言,莊玉衡趕緊給他們檢查治傷。
“司塵大人呢,你們看到他了嗎?可是與兩位統領在一起?他有沒有受傷?”宋微塵心焦不已攔著人就問,自醒來還沒有看到墨汀風,他可千萬不能有事!
“微哥,大人沒事您不用擔心,他隻說有急事要處理,一會兒就回。”
她終於鬆口氣,守在莊玉衡身邊給他遞草藥、藥丸和紗布,幫著救治丁鶴染和葉無咎二人打下手。
“少年郎君”在此時也醒了,他傷勢已然無礙,此刻又無暇顧及,莊玉衡便讓一名破怨師過來帶她去七洞休息看顧。
“綿綿,你且先好好休息,表哥一會兒來看你。”
“表哥……表哥……”
原本有些無神的“少年郎君”眼裡閃過一抹亮色,他抬頭看向莊玉衡,嘴唇囁嚅。
“表哥,我……我是綿綿,我找你找得好苦。”
“少年郎君”撥開攙著他的破怨師的手,跌跌撞撞走向莊玉衡。
莊玉衡回頭看見,知道這個表妹遭此“大難”肯定是想求安慰,但他此刻真的顧不上……於是敷衍著起身大步走過去快速安慰了幾句,再次示意破怨師將人帶去七洞休息之後,他又趕回兩個重傷病號身邊忙活得頭也不抬。
“少年郎君”並沒有跟破怨師走,仍自顧向著莊玉衡而去,一邊走一邊在懷裡摸著什麼,宋微塵越看他的神情越覺得不對勁,這狀態倒像在哪裡見過……
青雲!是中了傀儡藥劑的青雲的眼神!糟了!!
在宋微塵意識裡蹦出這個信息的同時,“少年郎君”從懷裡掏出匕首——正是彼時“刺殺”黑衣人的那把,向正在忙著救人的莊玉衡後心狠狠紮去!
根本來不及思考,宋微塵勉強撐著自己往莊玉衡背後一擋!
她頹然趴在了正彎腰半俯著身子給丁鶴染治傷的莊玉衡背上,又一點點向地麵滑去,口中溢出的血滴在他的淺金色錦袍之上,甚是顯眼。
快要倒地之前,莊玉衡終於抱住了她,隻一瞬,他已被她後背的血染了滿袖。
……
宋微塵隻覺得光線越來越暗……耳邊似乎有很多聲音,“少年郎君”被製住卻還在拚命掙紮癲狂發笑的聲音,一群破怨師急慌慌來回跑動的聲音,還有莊玉衡不停喚她的聲音,他的聲音怎麼抖得那麼厲害?
可惜這裡麵沒有墨汀風的聲音,好可惜……她好疼,真的好疼,怕是等不到見他最後一眼了……
“微微!微微!!”
宋微塵勉強睜眼,衝著莊玉衡咧嘴笑了一下,用儘所有力氣吐出一句話。
“我……終於也……救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