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比能部作為中間商就算本著通過薄利多銷揚名的選擇,也賺的盆滿鍋滿。
而他與漢人交易所帶來的不良影響也因為實際的利益而消減,就在柯比能忍不住展望未來之時,來自幽州的消息如一盆冷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阿兄,現在素利、彌加他們還不知道漢人的動靜,咱們要不要趁機……”苴羅侯做了一個凶狠的動作。
柯比能不可謂不心動,若能借此吞並素利和彌加的部眾,扶韓羅也是個庸人,其部眾亦能吞下。到時,鮮卑之眾三分,他便能一舉得其一。
但他隨即就意識到這隻是個美好的願望,不可實現。
在與劉虞等人的交往之中,他意識到以劉虞為首的漢朝官吏雖然不願意打仗,卻絕不是一味懷柔的傻子,更彆說還有呂布這樣的一腦門軍功的人存在。
想到此處,柯比能對弟弟苴羅侯說道:“絕不能放任素利彌加他們落敗,若無他們在,我部亦不能獨善其身!”
“你速去安排人將漢人的動靜告訴素利彌加,並告訴他們,若漢人出塞,我柯比能絕不會袖手旁觀,必領兵相助!”
“還有,將此事通告扶韓羅,約他會盟商議此事。”
待苴羅侯走後,柯比能在大帳之中不安的踱步,思考著自己所能聯合的力量。
也許,他還需要繼承了檀石槐留下的最大遺產的步度根相助。
即便為此多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合力對抗漢人,但凡不是一敗塗地,對他的聲望會有巨大的加持!
這既是磨難,也是機會!
柯比能的出身要比檀石槐低多了。
檀石槐是在他父親外出征戰三年期間出生的。
雖然因此自小沒了父愛,卻有一個鮮卑大人外祖父。
柯比能隻是一個小部落人,能擁有如今的地位,他的確可以拍著胸脯說全靠他的努力。
一時間,幽州塞內塞外,皆做起了戰爭準備。
而最後感受到這種風氣的,當是烏桓了。
曾經與鮮卑齊名的烏桓到了現在,已經完全沒法靠自己同鮮卑人相爭了。
如今夾在漢人和鮮卑人之間,隻能沿著燕山山脈分布在塞內塞外,主體在塞內的漁陽、右北平、遼西三郡。
當初烏桓大人丘力居跟隨二張謀反,失敗後逃至塞外,又因為塞外過於艱苦,還要麵對鮮卑人的進攻,後來又派使者找到劉虞請求內附。
經過這來回折騰,丘力居的身體已經不太行了,得到劉虞的同意重歸故地沒兩年就撒手人寰。
在去世前,丘力居因為兒子樓班年幼,從子蹋頓有武勇智略,遂選定蹋頓為新的烏桓大人。
近些年來,塞外烏桓因為時刻麵對擠壓他們生存空間的鮮卑人,與塞內烏桓聯係頗為緊密。
蹋頓既立,正好趕上了漢室從內亂中走出,因其麵對鮮卑人驍武敢戰,在塞內塞外的烏桓中聲望短短數年就已經能和丘力居媲美了。
在漢家官吏的眼中,沒有丘力居那般黑曆史的蹋頓甚至還要勝過前者。
對於攻打鮮卑,烏桓人甚至比漢人還要熱切,尤其是塞外烏桓,他們所處的夾縫位置決定了為了獲取生存空間,他們要麼向北擊退鮮卑,要麼向南和同族拚命。
因為在漢家力量恢複的現在,塞內烏桓顯然沒有繼續內遷的客觀條件。
同樣受限於客觀條件,這場戰爭的開始還需等待。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光熹四年十月。
這是劉辯登基的第四個年頭了,轉眼又到了年尾。
在經曆了年初的少雨和年中的天災之後,這一年的災禍似乎還未結束。
就在雒陽的上計工作熱火朝天的進行中時,劉辯接到了一封急報——長安地震!
劉辯第一時間召見了曹嵩。
在六月華山地震和扶風大雨後,他便安排了侍中領均輸令曹嵩借著分布在各地的均輸官和府庫籌劃快速救災事宜。
而今,正是見效之時。
曹嵩近年來宛如煥發了第二春,在入宮前他就已經從來尋他的黃門侍郎鄭益口中得知了天子尋他的原因,見到劉辯後便說起了他在路上準備的腹稿——
“陛下,三輔之地因有屯田之功,今歲雖有六月大雨,卻不缺糧食。而今所慮者,唯天氣寒冷,房屋因地動倒塌,受災百姓缺乏禦寒之所及禦寒衣物。”
“穀糧可就近調取,煤炭亦可調往……隻是……臣知麋竺處還有一批棉服,本是要送至邊地交予戍卒的,不知是否要調用……”
劉辯沒有猶豫,說道:“先緊著百姓用……是送往幽州的嗎?是涼州?幽州已經先行送過了?朕知道了,就這麼辦。”
“對了,涼州戍卒知道這批棉服嗎?”劉辯問出口便覺得自己沒必要問,他轉頭對郭勝說道,“稍後記得提醒朕,下公文給那些本該得到棉服的戍卒補些錢糧,以作勉勵。”
曹嵩又道:“陛下,是否要下令京兆均輸官雇傭長安近處百姓新造些臨時住處?”
劉辯搖頭,這是京兆尹陶謙該乾的事,而陶謙乾了這麼久的屯田,不至於連這事都做不好。
待曹嵩立刻去安排物資支援後,劉辯先在郭勝的提醒下寫了個補償戍卒的小紙條,又在上麵寫道:“令京兆虎牙都尉率虎牙營協助建造民房。”
包括上次為弘農郡準備的醫者等,這次也要為長安準備。
處理完這些,劉辯忍不住一聲歎息。
每出現一起影響民生的天災,就會扯滿劉辯前進的步伐。
他隻希望在他完成度田之前,天災**能夠少上一些。
他也隻能安慰自己,“多難興邦”這句話雖像是安慰,卻也有一定道理。
戰勝災難是人心所向!
巴郡。
荀攸終於來到了郡治江州縣,而他也正如自己所說的,抵達江州縣的第一站便是府庫。
因為前陣子下了場雨,通往府庫的道路上留下不少還算新鮮的車轍印。
不過荀攸估摸著庫房中的穀糧與官冊上相近,便隻當做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