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他大罵道,“你這次回家,不是來探望老夫的,是想要氣死老夫立刻繼承老夫的爵位嗎?”
“兒不敢!”原本跪在地上的劉範聽到如此誅心之言,更是將頭埋在了地上,但態度卻未有絲毫動搖。
在一旁的劉焉次子劉誕想要緩和氣氛,勸劉焉道:“阿父,我們家的爵位本來就該大兄繼承,大兄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閉嘴!”劉焉罵了一聲,轉頭就質問劉範道,“你久在外為官,沒錯,你是你們兄弟幾人中最有前途的,但你再有前途,我也是你父親!”
“為父夜半難眠之時伱知曉嗎?”
“如今好不容易才靠著盧氏得以日日安眠,你不加以感謝也就罷了,不分青紅皂白便將她罵作妖婦,你在外就這麼做官的嗎?”
劉範被劉焉一陣搶白,拿著孝道壓著,卻還是固執己見,伏跪在地用低沉地聲音說道:“父親!那盧氏自恃鬼神之術,玩弄人心,父親為她所欺,所以才會覺得有用。”
劉誕在一旁又勸說道:“阿父正在氣頭上,大兄少說兩句吧!”
這話一出,劉範還沒反應,劉焉先炸了——“哼,老夫有什麼可氣的?有了這麼個好兒子,高興還來不及呢!”
一直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劉焉幼子劉璋將一切儘收眼底,見他的二兄劉誕還要再說些什麼,連忙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拉住了劉誕的手,將他拉出七八步遠。
麵對劉誕質問的目光,劉璋大著膽子說道:“二兄最好彆說話了,不然不是阿父被氣壞了就是大兄被打壞了……”
“難道我還勸錯了?”劉誕不滿地問道。
劉璋飛快地點點頭。
劉誕一時語塞。
劉誕被拉走後,劉範依舊跪在地上問道:“孩兒還記得以前父親曾教導我,似我等人家,與所謂望氣之道扯上關係本就是為禍之道?今盧氏的鬼神術與望氣何異?且我也打聽了父親遇見盧氏的經過,如此拙劣的謀劃,父親竟也裝作看不穿嗎?”
劉範說的字字真心,但劉焉卻仿佛如被豬油蒙了心,全然不管。甚至因為被劉範的話而激怒,兀自說道:“盧氏與旁人不同!再說了,我與她一鰥一寡,便是相談甚歡又如何?”
劉範聞言被驚得直起了腰,震驚地望著劉焉。
劉焉話一出口也知道說錯了,似他這般年紀,雖然發妻已逝,但納妾也就罷了,另娶總是要惹人笑話的,而且盧氏與他絕稱不上門當戶對。
而盧氏好歹是朝廷三百石官員的母親,怎麼可能做妾呢。
但值此情景,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認說錯話的。
見劉範望著自己,劉焉罵道:“你若是看不慣,就滾出去!老夫還不需要你來指點。”
劉範一咬牙,起身朝劉焉重重一拜,竟真的頭也不回地出府了。
望著劉範的背影,劉焉手動了動,剛抬起胳膊,卻聽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的劉誕說道:“阿父,大兄專門留了這個假日回來過年,眼下……”
“他愛走就走,你們都不準去找他!”說完,劉焉順勢拂袖而去。
回到臥房,他又氣又後悔,想了想,乾脆命人駕車出了府。
車夫很明白劉焉的心意,很快就帶著劉焉來到了城外的一處民宅,敲門之後,婢女認出來人,很快,宅中主人親自過來迎接,見她模樣,赫然是盧氏。